第一章

大學畢業那年，我去德國留學，把妹妹托付給了在私立中學當校董的未婚夫。

隻是沒想到我這一去就是五年。

拿到畢業證的那一刻，我立刻登上私人飛機回國，滿心歡喜地想給妹妹一個驚喜。

然而，踏入學校，上課鈴聲剛過，妹妹的座位卻空空如也。

我急得掏出手機要報警，她的班主任才不耐煩地朝廁所努了努嘴。

心猛地一沉，我衝進去，看見妹妹被幾個女生按在馬桶上，正在逼她喝尿。

怒火瞬間竄上頭頂，我一腳踹飛領頭的那人，剩下幾個嚇得直往後退。

"你誰啊？管我們閑事？當學校是你家的？"有人虛張聲勢地喊。

我盯著她們，冷笑一聲。

"不巧，這學校還真是我家開的。"

1

踏進學校的那一刻，上課鈴聲剛過，蕊蕊的座位卻空空如也。

“同學，請問宋蕊去哪了？”

我攔住一個穿校服的女生，對方卻像見了瘟神般躲開。

路過的男生似乎也聽到了我喊蕊蕊的名字，驚恐地看了我一眼後快速跑開。

正焦灼時，一個燙著精致卷發的女人走了過來，是蕊蕊的班主任周若瑤。

她掃過我身上沾滿風塵的衝鋒衣，鼻子輕嗤一聲，塗著紅指甲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身上背的大牌包包。

“你就是宋蕊那個傳說中的姐姐？”

聽到這個回答，我心頭一緊：

“我妹妹呢？”

“上課呢唄，還能去哪。”

她眼都沒抬，語氣懶怠。

“家長別總大驚小怪，耽誤老師時間。”

“可她座位是空的。”我攥緊了手機。

周若瑤終於抬眼，上下打量我的眼神像在審視路邊的乞丐：

“哦？許是去洗手間了吧。不過話說回來，宋蕊這孩子性格孤僻，總愛撒謊，同學都不愛跟她玩，你做姐姐的也該多管管，別總當甩手掌櫃。”

周若瑤話說的難聽，可此時的我滿腦子都是先找到蕊蕊。

懶得和她爭執，我索性直接站上了蕊蕊班級的講台，伸手敲了敲黑板。

“有誰看到宋蕊了嗎？”

宋蕊這個名字似乎是有什麼魔力，班上所有學生聽到這個名字後全都垂下了頭。

一時間，我的心跳開始莫名加速，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湧上我的心頭。

“誰看見宋蕊了？”

我又重複了一遍，卻依舊沒有人回答。

這時，我是真的有點慌了。

我一把拽住坐在第一排的男生的領子問他。

“宋蕊在哪？”

男生像隻小雞仔一般，縮著脖子不敢抬頭，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不知道。”

聽到這個不出意料的回答，我的嗓子眼突然開始發緊，連呼吸都亂了節奏。

蕊蕊。

蕊蕊到底去哪了？

我甩開那個男生，大步走出了教室。

一邊走一邊在走廊大聲呼喊蕊蕊的名字。

可我喊到哪，隨之而來那個教室就會變得極為寂靜。

仿佛，宋蕊這個名字有什麼魔法一般。

隻要聽到這個名字，所有人都會變得沉默。

我一層層喊過去，卻始終沒有找到蕊蕊的身影。

直到我徹底放棄希望，掏出手機準備報警的時候。

周若瑤才突然出現，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你不是要找宋蕊嗎？去那裏找。”

“那裏，是什麼地方？”

周若瑤指的位置在走廊盡頭，兩棟樓的夾縫之中。

那裏一片漆黑，建築的設計讓那裏可怖的猶如一隻張著大口的巨獸。

周若瑤聽到我的話翻了個白眼，也沒回答我，轉身就走了。

越走近那裏，我就越心驚。

潔白的牆麵上沾滿了穢物。

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麼高級的私立中學裏，居然會有這樣的地方。

顯然，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廁所，而且是一個從未有人打掃過的廁所。

廁所裏遍布蛆蟲，蒼蠅四處亂飛，停駐在各種排泄物上產卵。

看到廁所裏麵的環境，我幾乎要嘔出來。

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有幾個女生正按著另一個人的臉往便池裏紮。

我湊近一看，被她們按住的那個女生居然是蕊蕊！

2

“蕊蕊！”

我瘋了一般朝那個身影撲過去。

可看到我的那一瞬間，蕊蕊的眼睛裏卻隻有恐懼。

我一腳踹開領頭那人，不顧臟汙抱著蕊蕊的頭把她攬進懷裏。

“蕊蕊，是我呀，是姐姐，姐姐回來了，告訴姐姐，到底是誰把你欺負成這樣？”

蕊蕊依舊嚇得不敢開口，可其中一個女生卻說話了。

“你是誰？敢這麼對晶晶，你知不知道這學校校董是誰？”

校董？校董不是我的未婚夫裴思哲嗎？

還是我臨走前給他安排的位置。

難道我走了這五年，裴思哲的校董位置被人搶走了？

要不然蕊蕊怎麼會被人欺負成這樣？

見我沒回話，那群女生以為我被唬住了，笑得囂張又得意。

“沒錯，這個學校的校董就是我姐夫，怎麼樣？你要是識相的話現在跪下把我的鞋給我舔幹淨，否則，你妹妹以後就別想上學了。”

說話的，正是剛剛被我踹倒在地的那人。

我低頭看了一眼，她的鞋上此刻已經沾滿了排泄物，旁邊的幾個女生被惡心的恨不得離她八丈遠。

“舔幹淨？”

我剛要張嘴罵回去，周若瑤也過來了，看到女生這副狼狽的樣子，她被惡心的連連驚呼。

“晶晶，你怎麼弄成這副德行了，還不快讓宋蕊給你弄幹淨！”

聽到這話，我徹底紅了眼，起身揪住周若瑤的衣領。

“你說什麼？讓誰弄幹淨，我把我妹妹送來學校是讓她來給你們當下人的嗎？”

周若瑤笑得譏諷：

“你妹妹總在學校說謊，同學們都不喜歡她，我這是在讓她幫助同學，融入集體，有什麼問題嗎？”

我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氣得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拉起妹妹就要往外走。

周若瑤捂著臉尖叫：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剛要問問她到底是誰，敢這麼欺負我妹妹。

蕊蕊卻突然開口，她好像認出我來了，緩緩的朝我伸出了手。

“姐姐？是姐姐嗎？”

這時我才注意到，蕊蕊的眼睛似乎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呼吸一窒，伸手在蕊蕊眼前晃了晃，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蕊蕊似乎意識到我在做什麼，眼淚登時就下來了。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一時間，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攥住了，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姐姐，周晶晶說我是騙子，說裴思哲是她的姐夫，可是他明明是你的未婚夫......”

我顫抖著幫妹妹脫下身上臟汙不堪的校服外套，才看到她傷痕累累的胳膊和肩胛。

新傷疊著舊傷，我不由自主伸手碰了一下，蕊蕊立刻痛得打了個哆嗦。

蕊蕊似乎能猜到我此刻的表情，抱著我安慰。

“沒事的姐姐，我不疼的，隻要你回來就好了。”

“對，我回來了。”

既然我回來了，那這些欺負我妹妹的人就全都要付出代價。

我周身的氣場陡然淩厲起來，連呼吸都帶著壓抑的火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撕碎眼前的這些人。

周若瑤看到我淩厲的眼神，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可下一秒，她就又挺直了腰板。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未婚夫是誰嗎？他可是這所學校的校董裴思哲，還是宋氏集團的總裁，敢打我，被他知道，一定要你好看！”

聽到這話，我渾身一震。

裴思哲，他不是我未婚夫嗎？

怎麼？難道我的未婚夫，居然背著我，有了別的未婚妻？

3

裴思哲，是我給自己找的贅婿。

我當年選中他時，他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窮小子。

我看中了他的勤奮踏實，才動了找贅婿的念頭。

為了培養他，我把他調進了總公司。

後來我決定出國留學，為了讓他方便看顧妹妹，我又花錢把這所私立學校買下，給裴思哲掛了個校董的名頭。

安排好一切，我才放心出國，隻是沒想到我還是對男人太過放心了，以致於讓妹妹遭受這非人的對待。

我攬著蕊蕊的腰往外走，冷漠的看著周若瑤。

“裴思哲是我未婚夫，整個宋氏集團都是我家的。”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幾個人全都笑了。

“你瘋了吧，還宋氏集團是你家的，我還說宋氏是我家的呢！”

“你開什麼玩笑？整個晨光中學誰不知道裴董才是宋家的掌權人，就你？找塊鏡子照照你自己吧！”

“怪不得宋蕊那麼喜歡吹牛撒謊，原來她姐姐也是這個德行。”

周若瑤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就你？還裴思哲的未婚妻，看看你穿的這一身破爛，還敢冒充宋家人？等一會兒思哲來了，我看你還怎麼演。”

說這話時，周若瑤的耳飾隨著她的擺頭閃出耀眼的火彩。

這副耳墜，是我首飾盒裏的。

一瞬間，我什麼都明白了。

我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時，忽然什麼東西被潑到了我的頭上。

隨之升起的是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我幾乎要吐了出來。

我扭頭看過去，周晶晶手裏的空桶還在稀稀拉拉往地上滴著排泄物。

此刻，周晶晶那張漂亮的臉近乎扭曲，瞪著我的眼神裏全是怨毒。

“還敢跟我姐姐搶男人，我看你這副樣子，還有誰願意碰你！”

看到周晶晶的舉動，周若瑤眼中也閃過一絲快意。

周晶晶的幾個小跟班更是拍手叫好。

“晶晶幹的漂亮，就應該讓她們姐妹兩個一起打掃馬桶。”

“對，把她們關廁所裏，弄不幹淨不準出來！”

聽到這句話，周晶晶笑得更加得意，把手中的空桶扔給瑤瑤。

“聽到沒有，還不快去打掃。”

瑤瑤拿到空桶，下意識就跪了下去，試圖用校服去擦洗地上的汙漬。

明明是那麼惡臭的東西，瑤瑤處理起來卻泰然自若。

此時，瑤瑤身上的每一道傷痕都像針，密密麻麻紮進我的心裏，酸意翻湧著往上衝，我喉嚨哽得發疼，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我的妹妹，究竟是遭遇到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此時，周晶晶還刻意跑去和周若瑤炫耀。

“姐姐，你看我厲不厲害？以後我們就把她們兩個一起關在這調教，這樣，我們就有兩個廁奴了。”

周若瑤拍了拍她的頭，滿臉寵溺。

“晶晶真厲害，以後這所學校的每個廁所都交給她們兩個打掃了。”

看到眼前的一切，我的胸腔像被人塞了一團火進去，連喉嚨裏都透著一股火氣。

我衝到周晶晶麵前，用盡全身力氣甩了她一巴掌。

“你們這群禍害，在我開的學校裏作威作福，還敢欺負我的妹妹，這一巴掌，就當是還你了。”

“現在，我要帶我妹妹離開這裏，我看誰敢攔我？”

興許是我此刻的氣勢太強，我抱著妹妹一步一步朝外走，居然真的沒有一個人敢站住來攔住我。

周晶晶的幾個跟班嚇得後退了幾步，周若瑤見狀氣得臉都要扭曲了。

“保安！保安呢？給我攔住這兩個小賤人，把她們衣服全都給我扒了，關在廁所裏做廁奴！”

周若瑤的話似乎在這個學校裏真的很有分量，不出三分鐘，幾個高大健壯的保安居然真的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死命的保住妹妹，把沾滿穢物的後背朝向他們。

“誰也別過來！”

可我到底隻有一個人，實在是敵不過那些人高馬大的保安，眼見就要被保安控製住的時候，走廊裏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有人驚呼一聲。

“裴董！”

我抬頭一看，果然是裴思哲。

他身著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裝，領帶係得一絲不苟，皮鞋擦得鋥亮，步伐沉穩地朝這邊走來，袖口露出的腕表閃著低調的光，周身透著精致妥帖的氣場。

周若瑤見到他後，立刻淒切地撲了上去。

“思哲，這個賤女人居然敢打我，她還說......還說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裴思哲順著林薇指尖所指的方向望過來，看到我後，他臉上的表情刹那間凝住了。

“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