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靠近路不凡墜落的地方有一棵參天大樹。
路不凡沒有摔死,身上卻被粗壯的樹枝劃傷了多處,鑽心的疼。
舒令儀來病房看他,還握緊了他的手。
“不凡,對不起,之前是我太衝動了。”
“我已經告訴過醫生,讓他們給你用最好的藥,你的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路不凡扯了扯唇角,心裏隻覺得諷刺。
用最好的藥又能怎麼樣?
身上的傷愈合很容易。
那心裏的呢?
他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出去!”
舒令儀身體一僵。
她不僅沒有出去,還緊了緊握住路不凡的手。
“不,我不走!”
“不凡,我仔細地想過了,你那麼喜歡孩子,又是個善良的人,你肯定不會做出傷害棉棉的事情的。”
“我當時看到那樣的情形,心裏著急,所以才一時誤會了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路不凡睜開眼,看向了她。
他嘴裏發苦,心裏卻更苦。
“舒令儀,相信我這件事,你還需要仔細地想想嗎?”
“明明在以前,你是會無條件地相信我的。”
舒令儀神色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路不凡忽然想起了和舒令儀的初見。
舒令儀家世好,長得又漂亮,在一次夏令營期間,她差一點遭遇綁架。
當時的他隻有16歲,卻仍舊義無反顧地從綁架犯手裏救下了舒令儀。
也因為那件事,他身上中了好幾刀,差一點就撐不過去了。
路家和舒家是世仇,舒令儀沒法來看望他,就給他寫了很多感謝信。
她是一邊哭一邊寫的,信紙上充滿了被眼淚沾濕的痕跡。
等他終於可以出院了,舒令儀堵在他教室門口問他。
“路不凡,你明明知道我們兩家有仇,為什麼還要奮不顧身地來救我?”
他卻說,隻要有人遇到危險,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都會去救。
那個時候的舒令儀說他是保護自己的英雄。
沒想到現在,她卻以為自己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
“媽媽......”
門口響起一道脆生生的呼喚。
舒令儀扭頭看去,表情一瞬間變得柔和。
她走過去將棉棉抱了起來。
“棉棉怎麼過來了?”
棉棉親了親她的臉。
“棉棉想媽媽了。”
他一雙骨碌碌的眼睛還試圖往舒令儀的身後看,“媽媽在和誰說話?”
舒令儀連忙抱著他走了。
在匆忙間,她不自在地留下一句。
“不凡,你......你先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路不凡沒有指望她再過來。
他在病床上躺了幾天,夜裏出去透了透氣。
在走廊裏,他遇見了幾個護士在竊竊私語。
“SVIP房裏的小夫妻可真是恩愛,看他們抱著孩子同進同出的,真令人羨慕。”
“是啊,誰說豪門裏麵沒有真感情的,那是沒有遇見對的人。”
“要我說啊,舒小姐和向先生有婚約這麼多年了,現在連孩子都有了,早就該結婚了。”
“......”
路不凡聽著這些,心早已痛得沒有知覺。
他原本是想回去的,結果腳步卻不自覺地來到了棉棉的病房外。
他聽見了舒令儀軟著聲音說,“權生,你想多了,我怎麼會看上一個殺魚佬?”
“他又腥又臭的,我跟他多待一會兒都覺得惡心!”
“棉棉是我和你的孩子,我就希望他健康平安。”
透過虛掩的門縫,他還看見舒令儀跪在向權生的麵前。
而她的手,正觸上向權生的褲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