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特殊警務部都知道,周凜川作為最專業的危機談判專家,能在生死瞬間瓦解人的心理防線,卻獨獨對程晚意的眼淚束手無策。
所有人都說他愛程晚意入骨,恨不得給她星星月亮。
可隻有程晚意一個人知道,周凜川的白月光另有其人。
他白月光回國的第一天,她在暴雨夜接到他出事的消息,匆忙出門卻遭遇半路車禍,導致四個月的孩子小產。
而周凜川從白月光的歡迎宴上匆匆趕來,顫聲道:“那就是個酒後遊戲,你怎麼還當真了?”
她身心俱疼中,又聽到他強製冷靜的聲音:“現在不要孩子也好......我的職業會有太多仇人,有孩子反而會被有心之人威脅。”
對此程晚意心如刀割,卻無法反駁。
他白月光回國的第十天,她撞見二人共處一室,舉止親密。
周凜川卻握著她的手,眼眶發紅的保證:“晚晚,你要信我,我們是同事,正在商討一樁案子。”
她沒吵沒鬧,轉身平靜離開。
他白月光回國的第六十天,綁匪把刀架在程晚意的脖子上,對著周凜川獰笑。
“周談判官,你的老婆和情人,隻能選一個!”
周凜川目光悲傷,卻一字一頓道:“蘇薇是留學回來的高技術人才,警務部需要她。”
就這樣,程晚意眼睜睜看著蘇薇撲進周凜川的懷中,而發瘋的綁匪捅了她六刀。
她重傷昏迷兩個月,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著結婚證去組織上,申請離婚。
但她沒等來離婚冷靜期,隻等來工作人員的不解質問。
“程女士,你和周先生......從未結過婚,這張結婚證是假的嗎?”
程晚意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珍藏六年的結婚證,她曾自以為美滿的婚姻,竟然是假的?
“不可能,你再查一下,我們已經結婚六年了......”
工作人員眼神複雜,還是去查了係統,反複確認後,他嚴肅的告訴程晚意,“女士,辦假證是違法的,我今天就當你開了個玩笑。”
程晚意神情恍惚,她看著證件上兩人依偎微笑的照片,隻覺荒謬至極!
聯想到如今蘇薇的回歸,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周凜川為了等他的白月光,不惜與她假結婚,掩人耳目。
她剛回到醫院,周凜川就麵帶擔憂的朝她走來,“晚晚,你身體還沒好,怎麼亂跑?”
程晚意卻拂開他的手,徑直往前走。
周凜川目光一怔,“你還在怪我?但你知道,在我選擇這個職業的那一刻起,國家與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更何況,蘇薇最後還為了救你受了傷。”
程晚意看著眼前的丈夫,朝夕相處整整六個春秋,她卻覺得無比陌生。
也是,畢竟她從來沒有看清過他。
“是,她受傷了,她是英雄,而我呢,我隻是個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程晚意捏緊口袋中的結婚證,眼眶發酸。
周凜川啊,那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麼?苦等蘇薇回國時的消遣嗎?
程晚意錯開他,回到病房。
她疲憊的昏睡了一覺,等醒來已經是下午,沒過多久,周凜川身邊的警務員給她送來餐食。
可對方將東西放下後並沒有離開,支吾半天,咬牙道:“嫂子,你不該跟凜川哥生氣的,你就是對我們警務人員有偏見!”
程晚意沒來得及說話,警務員就激動起來。
“蘇小姐雖然在營救您母親的那次行動中出現重大失誤,但我們也不是萬能的,我們冒著生命危險行動,卻也無法保證人質百分百安全!”
“您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恨她,這是偏見!更何況,從那之後蘇小姐就被記大過送出國,也是長了教訓,她是立了大功才能回來的。”
霎時間,程晚意大腦瞬間空白。
六年前,一起搶劫銀行案,她的母親不幸成為人質。
在和綁匪交談的過程中,當時一位年輕的女談判官意氣用事,激怒了綁匪,導致撕票......
後來,程晚意聽說那女談判官受到處罰的事,她們家接受了國家補償,也是那以後,周凜川闖入了她的生活。
原來......當初那個談判官是蘇薇啊!
原來,周凜川是替人補償恕罪的。
程晚意什麼都聽不到了,連警務員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枯坐了多久,最後緩慢撥打了一個號碼。
對方接通後,她聽見自己過於冷靜的聲音傳來——
“程晚意接受組織調令,隨時可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