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找回了賬號。
剛準備拿手機直播報平安,後腦勺就遭了重擊,眼前一黑。
再醒來,是被顛簸撞醒的。
我被蒙在被子裏,嘴裏塞著毛巾。
我嗚咽著,聽見前方蹬著三輪車的爺爺冷哼一聲。
“醒這麼快?”
“你這孽孫喲,別怪爺爺,爺爺要對得起你爸媽啊。”
“跟我苦了一輩子,你過上好日子,我以後才好跟你爸媽交代啊。”
淚水無聲地流淌。
他把我推進基金會廢棄的倉庫,反鎖了門。
鐵門合上的瞬間,我看到了陳與安扭曲的笑,和爺爺閃躲的眼神。
我被囚禁了。
倉庫密不透風,唯一的光源是門頂那扇蒙塵的小窗。
陳與安每天都來。
他隻是隔著冰冷的鐵門,跟我描述江月汀的賬號又掉了多少粉。
“許清悅,你那些粉絲真是賤骨頭,隻認你這張臉。”
“沒關係,等你在這裏待久了,他們就會忘了你。”
“到時候,月汀隻要說你抑鬱症不告而別,大家隻會心疼她。”
我靠著牆,一言不發。
我的沉默激怒了他,他開始踹門,用最惡毒的話咒罵我。
而我的親爺爺,那個收了他錢的人,像條狗一樣守在門外,斷我所有退路。
我開始絕食,身體迅速虛弱。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爛死在這裏時,鎖響了。
進來的人是江月汀。
一身名牌,妝容精致,和這肮臟的倉庫格格不入。
她看我的眼神,滿是鄙夷和藏不住的得意。
“你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我抬眼,虛弱地笑了。
“怎麼?來看我死了沒啊?”
她被我噎得臉色一僵,隨即又恢複了勝利者的姿態。
“與安讓我來看看,順便告訴你,你的老粉絲還在鬧,不過沒用,你回不去了。”
我死死攥緊拳。
“江月汀......”我啞著嗓子,“你想要那個賬號,對嗎?”
她愣住了。
“我可以給你......”我看著她,一字一頓,“密碼,運營思路,所有的一切。”
“我隻有一個條件,放我走。”
她眼中閃過貪婪的光。
“我這輩子,不想再做什麼網紅老師了。”
“我就想安分教那幾個孩子,你跟陳與安,別再來煩我。”
我的語氣疲憊又認命,正中她下懷。
她猶豫片刻,點頭。
“好啊,我幫你。”
她趁著陳與安外出,在一個暴雨夜,打開了倉庫的鎖。
我們沒走大路,而是沿著村後暴漲的江邊,在泥裏深一腳淺一腳地逃。
江月汀抓著我的胳膊,氣喘籲籲:“快點!被發現就完了!”
我任由她拖著,心裏一片冰冷。
我從不信她會好心。
走到一處江岸拐角,她突然停下。
“許清悅......”她笑了,笑容在電光下無比詭異。
“你說,山村女教師許清悅為救學生不幸被洪水卷走,我奮力營救但無濟於事這個新聞,會不會讓所有人都記住我啊?”
我心頭警鈴大作。
她猛地發力,一把將我推向洶湧的江中!
她要我死!
用我的死,吃最後一波人血饅頭!
江岸濕滑,我腳下一滑,半個身子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