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硯洲故作驚慌:“這……這不好吧?他不僅是您的丈夫,還是我的老師……我怎麼能打老師呢……”
“那就讓保鏢動手。”謝竹眠語氣溫柔,卻說著最殘忍的話,“這樣就不會影響你。”
江鶴年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曾經深愛他的女人:“謝竹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謝竹眠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抬手示意身後的保鏢:“動手。”
兩個高大的保鏢立刻架住江鶴年,將他死死按在牆上。
“啪!”
第一記耳光落下時,江鶴年的耳畔響起一陣尖銳的嗡鳴。
他恍惚看見多年前那個雨夜,謝竹眠也是這樣擋在他麵前,對欺負他的人說:“誰敢動他一根手指,我要誰生不如死。”
“啪!”
第二巴掌將他的回憶打得粉碎,鮮血從嘴角溢出,染紅了蒼白的唇瓣。
他透過朦朧的視線,看見謝竹眠正心疼地揉著徐硯洲的側臉,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什麼,惹得男人哄著耳根抓住她作亂的手。
……
當第十巴掌落下時,江鶴年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他癱軟在地上,耳邊回蕩著學生們壓抑的驚呼。
模糊的視線裏,他看見謝竹眠溫柔地對徐硯洲說:“走吧,帶你去吃那家你最喜歡的日料。”
走廊上的學生竊竊私語:“天啊……江老師好可憐……”
“謝總怎麼能這樣……”
“那男的好惡心,明明是自己打的!”
江鶴年扶著牆,慢慢站起來。
臉上火辣辣的疼,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子在割。
可這點疼算什麼?心口那道口子才叫疼,血淋淋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撕開。
他曾經以為,謝竹眠就算變心,至少還會念及舊情。
可她居然為了徐硯洲,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人打他十個耳光。
走出校門時,秋風刮在臉上,疼得他直抽氣。
回到家,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裏麵那個狼狽的自己:臉腫得老高,嘴角還帶著血絲。
他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便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江鶴年花了三天時間,才養好臉上的傷,照常去學校上課。
剛進辦公室,領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鶴年啊,徐硯洲翹了期中幾門課的結課考試,你作為班主任,得問問情況。”
江鶴年這才點開徐硯洲的朋友圈——
最新動態是謝竹眠帶他去拍賣會的照片,他手腕上戴著一條價值連城的鑽石腕表,配文:【謝小姐說這款腕表很適合我】
再往下翻,全是他們出入各種高檔場所的照片:私人遊艇、米其林餐廳、馬場……
江鶴年撥通了徐硯洲的電話。
電話那頭音樂聲嘈雜,徐硯洲的聲音帶著笑意:“喂?江老師?”
“你期中考試缺考了,”江鶴年公事公辦地說,“領導讓我問問你情況。”
“哦,那個啊,”徐硯洲輕笑,“不就是幾門考試嗎?你和領導關係好,直接幫我錄個成績不就行了?”
他頓了頓,語氣得意:“實在不行,我讓謝小姐給學校捐幾棟樓,這事不就過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謝竹眠的笑聲:“玩得開心嗎?”
“開心!”徐硯洲朗聲回應,隨即對江鶴年說,“老師,沒什麼事就別打擾我們玩了。”
電話被掛斷。
江鶴年自嘲一笑,放下手機,沒再管這件事。
傍晚回家時,他遠遠看見謝竹眠站在別墅院子裏,正手把手教徐硯洲學車。
“方向盤握穩,別緊張。”她站在駕駛座旁,俯身靠近徐硯洲,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別怕,有我在。”
這一幕刺痛了江鶴年的眼睛。
曾經,她也是這樣教他開車的。
那時他剛學開車,差點撞上護欄,謝竹眠卻笑著捏他的臉:“怕什麼?有我在。”
而現在,她對著另一個男孩說同樣的話。
“你自己試試。”謝竹眠退開一步。
徐硯洲咬著唇:“我、我怕撞到人……”
“沒事,”謝竹眠拍了拍他肩膀,“有我在。”
徐硯洲這才放心地踩下油門。
然後,猛地朝江鶴年衝了過來!
“砰!”
江鶴年被撞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鮮血從他身下蔓延開來,染紅了地麵。
劇痛中,他模糊地看見謝竹眠衝了過來。
卻是第一時間抱住了驚慌失措的徐硯洲:“沒事吧?有沒有嚇到?”
江鶴年躺在血泊裏,意識漸漸模糊。
……
再醒來時,他已經躺在醫院。
“你醒了?”謝竹眠站在床邊,神色平靜,“醫生說你斷了幾根肋骨,這幾天別去學校了,好好休養。”
江鶴年張了張嘴,肋骨的劇痛讓他發不出聲音,隻能用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硯洲不是故意的,”謝竹眠繼續說,“他剛學車,太緊張了。”
“他……就是……故意的……”江鶴年忍著劇痛,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離他……那麼遠……”
謝竹眠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絲不耐:“鶴年,你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