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翊臉色瞬間慘白。
“裴沁......”他聲音發顫,手指死死攥著投訴書,“就為了一條裙子,你要告我?”
我坐在沙發上,神色平靜地看著他:“那是我家的傳家寶。”
“我說過,保險櫃裏的東西,一件都不能動。”
何之翊猛地抬頭,眼眶通紅:
“我賠!我找最好的刺繡匠人,做一條一模一樣的!”
“我們不取消婚約,好不好?”
我冷笑一聲:“何之翊,那條裙子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還是世間僅此一條。”
我點開手機裏的照片,“而林瑾把它扣上螺螄粉湯還跳擦邊舞。”
照片裏,林瑾滑稽的樣子像小醜。
何父見狀,趕緊上前打圓場:
“沁沁,之翊也是一時糊塗!那個林瑾從小就愛慕虛榮,肯定是她攛掇的!”
他狠狠瞪了兒子一眼,“還不快道歉!”
何之翊僵在原地不情不願道:“......對不起。”
“我真的知道錯了。”他低著頭,聲音卑微到塵埃裏,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我看著他發紅的眼角,回想起三年前他熬夜幫我整理文物資料時,也是這樣眼睛通紅卻還笑著說不累。
但人,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
我的心臟像被無形的手攥了一下,閉了閉眼:
“最後一次。”
何之翊猛地抬頭,眼裏迸發出光亮。
他立刻掏出手機,當著我麵撥通法務部電話:
“立刻終止和網紅林瑾的所有合作!”
掛斷後,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她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接下來的半個月,何之翊像變了個人。
他每天準時下班,帶著我喜歡的糕點回家。
周末我修複古畫時,他會安靜地在一旁遞工具,就像我們剛認識時那樣。
“沁沁,”有天深夜,他突然從背後抱住我,
“下個月倫敦拍賣會,有件唐代鎏金香爐。”
“和我們初遇的那幅簪花仕女圖同時期的,你拍下把它變成我們新的紀念好嗎?”
我手上動作一頓。
三年前我們第一次約會,就是在博物館的唐代文物展區。
“好。”我輕聲應道,沒有推開他。
抽屜裏的法院傳票,漸漸被新送來的拍賣圖錄蓋住。
生活似乎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隻有我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