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傾盡積蓄，給兒子買了輛新車當禮物。

他的網紅小女友卻將鑰匙砸向我：「阿姨，你這麼窮酸，是想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嗎？立刻貸款換輛寶馬！」

老公和婆婆也勸我：「為了孫子的幸福，別這麼小氣。」

全家逼我背上近百萬車貸，我假意答應。

隔天，他們卻報警說我把「懷孕」的女友推到流產。

我看著警察，冷靜地掏出工作證：「我是市婦產科主任，她有沒有懷孕，我比誰都清楚。另外，她因私生活混亂患上的婦科病，也是我診斷的。」

一家子騙子，我親自送你們進去！

1

我攢了三年的錢，加上醫院發的十萬塊年度特殊貢獻獎金，給兒子王誌恒全款買了輛二十萬的車。

「兒子，這是媽媽的一點心意。」

我把鑰匙遞給他，心裏滿是欣慰。

從小到大，王誌恒從沒主動伸手要過什麼。

工作兩年來，每月隻花自己那點微薄工資，從不向我們要錢。

這樣懂事的兒子，我當然要盡我所能給他最好的。

王誌恒接過鑰匙，眼眶都紅了：「媽，你對我太好了！」

他激動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女朋友李夢瑤的電話：「夢瑤，你快來4S店！我有個驚喜要給你看！」

看著兒子興奮的樣子，我心裏暖暖的。

在我看來，能讓兒子這麼高興，李夢瑤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半小時後，李夢瑤踩著高跟鞋走進4S店。

她化著精致的妝容，拎著名牌包，一副小網紅的派頭。

「誌恒，什麼驚喜啊？」

王誌恒興奮地指向那輛嶄新的車：「夢瑤，你看！媽媽給我買的！」

李夢瑤的目光落在車標上，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這什麼破牌子？」

她的聲音刺耳，整個4S店都聽得清清楚楚。

銷售員尷尬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周圍看車的顧客也紛紛側目。

我愣住了。

李夢瑤一把搶過王誌恒手中的鑰匙，直接砸在我臉上。

鑰匙硬邦邦地撞在我的臉頰上，生疼。

「阿姨，你眼界怎麼這麼低？這種垃圾車開出去我都嫌丟人！」

她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尖利得像指甲劃黑板。

「我姐妹們的男朋友，最差都是寶馬奔馳！你讓我開這破車，我在朋友圈裏怎麼發？」

「別人會笑死我的！」

整個4S店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看我這個被當眾羞辱的中年女人。

我臉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被鑰匙砸的，還是被羞辱的。

我下意識看向兒子，希望他能說句公道話。

可王誌恒臉漲得通紅，低著頭不敢看我。

他在女朋友麵前丟了臉，竟然先對我發火：「媽，你怎麼不先問問夢瑤喜歡什麼？」

我的心咯噔一下。

李夢瑤得意地挽住王誌恒的胳膊：「看吧，我就說嘛，阿姨根本不關心我們年輕人的想法。」

「誌恒，你媽這樣自作主張，以後我們還怎麼在朋友麵前抬得起頭？」

2

王誌恒越聽李夢瑤的話，看我的眼神就越陌生。

「媽，夢瑤說得對。你買車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跟我們商量？」

我張了張嘴。

這是我的錢，我的血汗錢。

可看著兒子那張完全偏向李夢瑤的臉，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李夢瑤見有戲，立刻得寸進尺：「阿姨，反正這車我是絕對不會坐的。你要麼去退了重買，要麼再貸款換成寶馬。不然我跟誌恒的關係......」

她故意拖長音調，威脅意味十足。

銷售員小心翼翼：「女士，我們這車一旦開票就不能退了......」

「那就換！」李夢瑤毫不猶豫，「再貸款八十萬，換成寶馬！」

我終於爆發：「夢瑤，這車是我全款買的，我沒有義務為你的虛榮心埋單！」

李夢瑤瞪大眼睛，聲音拔高八度：「什麼叫虛榮心？我這是為了誌恒好！阿姨，你這思想太落後了！現在這個社會，開什麼車就代表什麼身份！你想讓誌恒被人瞧不起嗎？」

王誌恒竟然點頭：「媽，夢瑤說得有道理。我們都這個年齡了，確實需要有點麵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辛辛苦苦工作二十多年，攢下的每一分錢都要被他們指手畫腳？

回到家，氣氛更加凝重。

李夢瑤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眼淚說來就來。

王建軍一進門就開始發火：「你怎麼回事？買車這麼大的事不商量？讓兒子在女朋友麵前多沒麵子！兒子好不容易談個女友，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婆婆端著水果出來，陰陽怪氣：「晚秋啊，誌恒談個朋友不容易，小瑤這麼漂亮的姑娘，為了孫子未來的幸福，你就別這麼摳門了。人家條件這麼好，能看上咱家誌恒是他的福氣。」

李夢瑤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叔叔阿姨，我真的不是非要寶馬。但車是男人的門麵啊，這關係到誌恒以後事業發展。我姐妹們的男朋友開的都是好車，我不想讓誌恒在他們麵前抬不起頭。」

王誌恒立刻附和：「對啊媽！好車也是一種投資！你現在不投資我的未來，就是斷我前程！」

他們三人一唱一和，逼我必須去銀行貸款。

王建軍甚至拿出我的工資卡：「你要是不去，我去！這家裏我還是有發言權的！」

我看著這三個最親的人，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不，像個ATM機。

李夢瑤見我沉默，以為勝券在握，越發張狂：「阿姨，其實我也不想為難你。但誌恒條件不算太好，我能看上他已經很不容易了。你總不能因為這點錢，毀了你兒子的幸福吧？」

婆婆立刻幫腔：「就是啊！小瑤這麼好的姑娘，錯過了可就沒了！」

王建軍也點頭：「老婆，你就別強了。為了兒子，咬咬牙就過去了。」

王誌恒看著我，眼中滿是理所當然：「媽，你從小就最疼我，現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我看著兒子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從小到大，我給了他全部的愛。

可現在，他把這份愛當成了要挾我的籌碼。

3

李夢瑤見我沉默，直接往沙發上一坐，雙腿一蹬：「不換車我就跟誌恒分手！」

話音剛落，王誌恒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媽，你就幫幫我吧！我真的很愛夢瑤，沒有她我活不下去！」

他眼淚鼻涕一起流，拉著我的衣角不放手：「求求你了媽，就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讓你為難了！」

看著二十三歲的兒子跪在地上哭成淚人，我心臟像被人用手狠狠攥住。

這還是那個從小就說要保護媽媽的孩子嗎？

婆婆在一旁擦眼淚：「晚秋啊，誌恒從小就沒求過你什麼，這次是真的喜歡這個姑娘。」

「你就心軟一次吧，孩子都跪下了。」

老公王建軍歎了口氣：「老婆，咱們做父母的，不就是為了孩子幸福嗎？」

「再說了，你一個月工資一萬多，貸款三十萬算什麼？」

李夢瑤在沙發上冷笑：「阿姨，我勸你想清楚。誌恒這麼優秀的男人，追我的人多的是。」

「你要是舍不得這點錢，我現在就走，永遠不回來了！」

王誌恒聽到這話，哭得更凶了：「媽，你就答應吧！我真的不能沒有夢瑤！」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看著指著我鼻子的婆婆，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老公。

心裏湧起一陣惡心。

但我還是緩緩點了點頭：「好，我去貸款。」

王誌恒瞬間破涕為笑，從地上爬起來抱住我：「媽，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李夢瑤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挑選寶馬的配置：「那就買這款吧，白色的，內飾要真皮的。」

婆婆拉著我的手，滿臉慈祥：「晚秋啊，你總算想通了，還是個好媽媽。」

「我就知道，你最疼誌恒了。」

老公王建軍拍著我的肩膀，欣慰地笑了：「這才對嘛，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有什麼過不去的？」

「明天我陪你去銀行辦手續。」

他們三個人圍著李夢瑤討論車的配置，興奮得像過年一樣。

我站在客廳中央，看著這熱鬧的場麵，卻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

李夢瑤突然抬頭看我：「對了阿姨，明天提車的時候，我想錄個視頻發朋友圈。」

「你到時候說幾句祝福的話，就說這車是你主動要給我們買的。」

我點點頭：「好。」

王誌恒高興地摟住李夢瑤：「夢瑤，我就說我媽最好了吧？」

李夢瑤依偎在他懷裏，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誌恒，以後你媽要是再這麼小氣，你可得幫我說話。」

「當然了，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我轉身回房間，關上門，手指顫抖著撥通了一個電話：「張律師，我需要你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並做婚內財產清算。」

「什麼？沈女士，你確定嗎？」

我看著門外傳來的歡聲笑語，聲音平靜：「確定。」

4

第二天一早，我沒有去銀行辦貸款。

我直接開車到了昨天買車的4S店。

銷售小王看到我，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沈姐，您這是來辦貸款手續的嗎？我已經把資料都準備好了。」

「不，我要退車。」

小王愣了：「退車？可是昨天您已經簽了合同，車也開票了......」

「合同上寫了七天無理由退換，我現在行駛裏程不到十公裏，完全符合退車條件。」

我冷靜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小王為難地看著我：「沈姐，您家裏人知道嗎？昨天那個小姑娘不是很喜歡寶馬嗎？」

「那是他們的事，車是我買的，我有權決定退不退。」

半小時後，我拿著退回來的十萬塊錢走出4S店。

陽光很刺眼，但我心裏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銀行。

「媽，我想把這筆錢存到您的賬戶裏。」我對著電話說。

電話那頭，母親有些疑惑：「晚秋，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媽，我隻是想給您存點錢，以防萬一。」

存完錢，我又讓銀行打印了我和王建軍聯名賬戶近五年的所有流水。

一筆筆，一條條，全是王建軍打給老家的錢。

從來沒有一筆是問過我的。

我的工資卡，就這樣被他當成了老家的提款機。

而昨天，因為給兒子買的車太便宜了，他竟然指責我不顧全大局。

我把流水單小心收好，開車回家。

路上，李夢瑤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接。

回到家，客廳裏坐著三個人。

李夢瑤、王誌恒，還有王建軍。

看到我進門，李夢瑤立刻站起來，滿臉期待：「阿姨，貸款辦好了嗎？什麼時候能提車？」

王誌恒也興奮地搓著手：「媽，我都跟朋友說了，這周末就開新車去聚會。」

王建軍則是一臉得意：「我就說嘛，晚秋你最通情達理了。」

我看著他們三張期待的臉，淡淡地說：「車退了。」

客廳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李夢瑤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阿姨，您說什麼？」

「我說，車退了，錢也花了。」

李夢瑤一把推翻了茶幾上的水杯：「林晚秋！你耍我們！」

王誌恒騰地站起來，臉漲得通紅：「媽！你到底想怎麼樣！」

王建軍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晚秋，你這是鬧哪出？」

李夢瑤開始歇斯底裏地尖叫：「我昨天都跟姐妹們說了要開寶馬，你讓我怎麼見人！」

「你這個死老太婆，心眼比針尖還小！」

「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故意要拆散我和誌恒！」

她一邊罵，一邊開始砸東西。

茶杯、花瓶、相框，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王誌恒不但不阻止，反而衝我怒吼：「媽！你看看你都把夢瑤氣成什麼樣了！」

「你非要逼死我們嗎！」

「我在同學麵前怎麼抬得起頭！」

王建軍也開始指責我：「晚秋，你這樣做太過分了！」

「孩子們多不容易，你為什麼要這樣折騰他們！」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三個瘋狂的人。

李夢瑤砸累了，坐在地上開始哭：「誌恒，你看你媽，她就是不想讓我們好過！」

「我跟了你這麼久，連輛像樣的車都坐不上！」

「我姐妹們都笑話我找了個窮鬼！」

王誌恒立刻拉住我：「媽，我求求您了，我們重新去貸款買車行嗎？」

「我不能失去夢瑤，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

看著麵前的兒子，我心裏最後的溫情也消散了。

我轉身就往樓上走。

「林晚秋！你給我站住！」

李夢瑤在身後尖叫，「你要是不買車，我就天天來你家鬧，讓你一天都不得安寧！」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多麼惡毒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