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年,為了給足齊萱安全感,我把所有的財產都放在了她的名下。
而她回報我的是為了小助理,把我外派國外半年,甚至還懷上了對方的孩子。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連夜趕回來和她提了離婚,然後徹底消失。
她打掉孩子,發瘋般地找我。
再次見麵,她把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放在我麵前,隻求我不要離婚。
1
我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到家後,我摸黑進門。
我站在臥室門口半天,努力平複了好久,才壓下心底的酸澀鈍痛。
我輕輕推開門,借著床頭微弱的小夜燈看清了床上相擁而眠的二人。
女人是我結婚五年的妻子齊萱,男人是她新招來的助理,好像叫耿易。
一開始收到照片的時候,我還抱著一絲絲幻想。
猜測照片可能是PS的,可能是有人故意惡搞我。
可當真相擺在眼前,不論多麼殘忍多麼不堪,我也隻能被迫接受。
此時此刻,我看著床上的二人,真的很想衝進去掐死他們。
但最後,我還是忍住了。
不是慫了怕了,也不是舍不得。
而是我不想為了這樣的人渣葬送我的餘生。
我去了陽台,點了一支煙,然後才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麵對我的深夜打擾,律師表現得十分淡定。
我和律師聊了半個小時,確定了離婚協議的所有細節。
掛了電話,我再次打開了那份郵件。
郵件是一個匿名賬號發過來的,裏麵隻有一句話:看清楚,這才是她愛一個人的模樣。
附件裏,是齊萱和耿易在一起時拍的合照,有好幾百張。
發件人很貼心,每張照片上還帶有拍攝時間和地點。
最早的一張,是在半年前拍的。
這張照片很平凡,隻是兩人靠在一起,麵向鏡頭微笑比耶的模樣。
但越往後,照片內容的尺度也越來越大。
從最開始的依偎到牽手,再到擁抱,接吻,最後是床照。
床照上,兩人的身上遍布紅痕,齊萱雙唇微腫。
與這些相比,最讓我震驚的是最後一張照片。
一張醫院孕檢單的照片。
孕檢單上的名字赫然是齊萱,而時間是昨天早上的十點五十八分。
我很清楚這些照片是誰發的,畢竟有些照片拍攝的角度是自拍。
我感覺自己挺犯賤的,明明心裏難受得要命,就好像有一雙大手緊緊攥著我的心,來回肆意的蹂躪揪扯。
可即使這樣,我還是一遍又一遍翻看著這些照片。
這些照片猶如一把把刀,在這漆黑無比的深夜裏,一遍遍地將我淩遲。
我看著照片裏齊萱臉上的笑容,與每次和我打視頻時的笑容一模一樣。
在國外的幾個月,我們每天至少打兩次視頻。
每次視頻通話掛斷前,她都會對我說一句:“老公,愛你喲,我會想你的!”
她一邊說愛我想我,一邊又背著我和別的男人親熱上床。
我不知道哪一個齊萱才是真正的齊萱。
我甚至懷疑她像某些玄幻小說裏一樣,應該被人奪舍了。
不然…
不然她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滴在手機屏幕上。
放大了她的臉,卻模糊了我的視線。
2
我和齊萱是大二在一起的。
在一起之後,我發現齊萱很摳搜很愛錢。
我問她為什麼要這麼節省。
她愣了一下,慢慢給我講述起她的故事。
齊萱是個孤兒。
她爸爸在她七歲的時候意外去世了。
沒兩年她媽媽就改嫁了一個有錢人,然後生了一個兒子,同年就跟著對方出國定居了。
父母雙方的親戚看她是女孩,都不要她,直接把她送進了孤兒院。
在孤兒院的那幾年,因為她不是和其他小朋友一起長大的,所以別人都不怎麼搭理她。
她常常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看著其他小朋友玩根本融入不到其中。
九年義務教育結束,到了高中所有的學雜費生活費都是齊萱抽出時間自己一點一點賺來的。
她平靜地說著自己的苦難,我聽著她的話,心疼得要命。
我抱著她,柔聲安慰:“沒關係,以後我會永遠陪著你,我就是你的家人。”
齊萱笑了笑,搖搖頭說道:“不,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給我安全感的隻有錢,隻有牢牢握在我手心裏的錢。”
她看著我,很認真地說道,“程渡,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
“我曾經也單純地以為我會和我的爸爸媽媽,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一輩子。”
“可現實就如我所說,我爸離開後我媽也離開了,連生養我的父母都能扔下我離開,還會有誰能永遠陪著我呢?”
“程渡,你有過一天隻吃一個饅頭的生活嗎?體驗過餓到睡不著的感覺嗎?經曆過所有的東西都需要你去掙去搶的感受嗎?”
我呆呆地看著她,震驚到說不出話。
我知道她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如果能有父母家人幫她撐起一片天,誰願意自己還是一個小孩子時去掙去搶呢。
我抱著她一遍遍安慰,說未來有我陪著她。
大學畢業後的第二年,我們結婚了。
婚禮當天,她哭著說:“程渡,現在在這個世界上,能給我安全感的除了錢,還有你。”
我也因她這句話紅了眼,重重點頭承諾她,“我永遠是你的依靠。”
結婚後,我們在我爸媽的幫助下開始創業。
我家有點小錢,當時互聯網也正在更新迭代,我們趕上風口也算正式邁出了第一步。
後麵我們也遇到了不少誌同道合的人,慢慢將公司發展到了今天的規模。
為了給足齊萱安全感,我工資上交,車房,公司都放在了齊萱的名下。
我本以為我們能這樣一輩子走下去。
直到耿易出現了。
他是去年進入公司的新人,隻是秘書辦的一個新人。
卻不想不到半年,他卻成為齊萱的助理。
我對此雖有過懷疑,但還真沒往這方麵想過,隻覺得可能是耿易妥帖細心,這才晉升得快。
卻不想,是齊萱給他開了後門。
3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公司。
在齊萱和耿易還沒來之前,快速給自己辦理離職。
然後,我打印好離婚協議,坐等齊萱的到來。
我等了一個小時,才見姍姍來遲的齊萱。
以往,齊萱從來不會遲到,至少在我的記憶裏她一直是拚命三娘的狀態。
她曾說她要把一切能抓到的東西統統抓到自己手裏,時間就是她手中最好的利器。
曾經那麼意氣風發,張揚耀眼的齊萱,現在卻連工作拚搏的動力都沒了。
當她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沙發上坐著的我時,她明顯愣了一下。
“程渡,你…你怎麼在這裏?”她好似十分震驚我的出現。
頓了頓才說,“我知道了,你是回來為我過生日的嗎,我生日還有一周呢,你回來早了啊。”
她身後跟著的就是耿易。
對上耿易玩味的視線,他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我麵無表情開口,“我回來是有事情和你商量。”
齊萱麵露疑惑,但還是微微點頭。
辦公室裏,我看著對麵坐著的女人。
她的容貌依舊,看向我的眼神裏依舊滿是溫柔欣喜。
我從不懷疑她對我的愛,就像現在我確定她依然愛我。
可唯一不同的是,她把屬於我的愛,獨一份的愛分出去了一半。
分給了剛才那個站在門口嘲笑我的小屁孩。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嗓子啞得厲害。
“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齊萱看出了我的異常,連忙起身給我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
我伸手接過,輕輕抿了口。
明明是最普通的涼白開,我卻覺得這種最苦的咖啡還苦。
“你沒事吧?”
齊萱輕拍著我的後背,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假。
我不得不佩服齊萱,她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把一個人的愛分給兩個人的呢?
“我沒事,”我回答。
隨即反問,“你呢?身體怎麼樣?”
齊萱愣了一下,下意識點頭,“我…我很好啊。”
很好就好。
我拿起一邊放著的離婚協議,遞給齊萱,“看看吧,沒問題你就簽字吧。”
“什麼東西啊,還要你專門從國外…”
她接過文件,說著說著聲音卻戛然而止。
當她看清文件上《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時,她整個人都懵了。
半晌,齊萱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程渡,你什麼意思,你要和我離婚?”
我點點頭,“對,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律師來幫你看看,我的要求都很合理,公司股份,雙方的財產等都是一人一半。”
“不是…程渡你發什麼瘋,好端端地為什麼要離婚…”
她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憤怒地看著我,“你是不是出軌了,你在外麵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所以才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和我離婚?”
看,出過軌的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對方出軌了。
我笑了笑,不以為然地開口,“你不是都懷孕了嗎,我不提離婚成全你們一家三口,難不成你真想讓我當一輩子冤大頭啊。”
我的聲音很輕,可聽著齊萱耳裏,猶如天邊炸雷。
“你胡說什麼,我…我沒有…”
她語無倫次的模樣,真的很好笑。
在我的記憶裏,齊萱永遠都是敢拚敢闖,對所有事情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從不會有現在這般慌亂到連話都說不清楚,不敢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你變了,以前的齊萱不管做什麼都會認,就算是一件錯事,她也會認。”
我看向她的肚子,“真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說罷,我站起身,從我身高的角度,我還能看到她衣領下兩人昨晚曖昧後留下的痕跡。
我抬腳離開,到門口後才想起什麼,補充道:
“我已經離職了,手續都走完了,國外項目的事情,你重新找人跟進吧。”
在齊萱震驚的表情中,我大步流星地離開。
4
出了辦公室,我在電梯口看到了等待已久的耿易。
“聊完了?是打算喜當爹裝不知道,還是一怒之下提離婚啊?”
耿易故作糾結的模樣猜測著,隨即笑了笑說道,“我記得程哥所有的財產都在齊萱姐姐名下吧,那你該不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一拳打飛了出去。
我走到他麵前,垂眸冷冷看著他,抬腳踩在他的臉上,用力地攆了攆。
耿易的臉被我踩得都變形了,嘴裏卻還叫罵著:“你個瘋子,你敢打我,我要報警抓你…”
我們兩人的動靜瞬間吸引了秘書辦其他的同事,眾人裏麵圍了過來。
就連辦公室裏的齊萱都出來了。
她沒說話,隻是雙眼含淚,靜靜地看著我。
我嗤笑出聲,“報警,這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需要我幫你撥打110嗎?”
說著,我又狠狠踩了他一腳,疼得他吱哇亂叫。
“乖一點,記得見好就收,我要是真想收拾你,你以為就憑她能攔得住我?”
聞言,耿易立馬不吱聲了,他抻著脖子看向站在一邊的齊萱。
可齊萱從頭到尾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叮~
話音剛落,我的電梯就到了。
我無視眾人八卦的目光,轉身抬腳踏進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齊萱那雙含淚的目光逐漸被遮擋。
離開公司,我立馬打電話找了搬家公司。
我和搬家公司的人前後腳到家,有了他們的幫助,我不到一個小時就收拾好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
就在我指揮著眾人幫我搬東西時,齊萱回來了。
她一進門就看到家裏已經空了一大半,她立馬慌了。
“住手,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闖進我家拿我家的東西?”
齊萱氣急敗壞,嘶吼大叫著阻止眾人。
搬家師傅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向站在二樓的我。
“不用理她,你們繼續。”
聽到我的聲音,眾人無視齊萱再次行動起來。
齊萱則是快速朝我跑來。
她穿著高跟鞋,上樓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慢。
我突然想起她第一次穿高跟鞋時的場景。
那是為了職場禮儀,齊萱不得不學著穿高跟鞋。
她穿上之後連一步都走不穩。
是我扶著她,在家來來回回地練習。
我已經記不得陪她練過幾次,又是練了多久她才鬆開了我的手臂,自己能勇敢地邁出第一步。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走得越來越穩,越來越快…
就好比現在,她已經能穿著高跟鞋奔跑了。
“程渡,程渡我錯了!”
齊萱一上來就抓住我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流。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肚子裏的孩子我可以打掉,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啊?”
“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不是說過,要永遠陪著我的嗎,你不能騙我…”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裏的話也是顛三倒四,來回說個不停。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眼裏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我仔細回憶了一番,從我認知齊萱到現在已經十一年了。
十一年裏,我隻見她哭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我們的婚禮上,她眼中滿是柔情,眼淚無聲滑落,她哭得很美。
那時,我抬手輕輕幫她擦掉眼淚,輕聲安慰她:
“別哭,我會心疼,這輩子我不會再讓你流一滴眼淚…”
可現在,我看著她哭得好像要斷過氣似的,心裏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她在我眼裏,好像一部話劇謝幕時演員激動地落淚。
我用力掰開她緊握在我腕間的雙手,隻留下一句“簽好字,明天早上十點,民政局門口見”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