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五年的男友有個捧在心肝上的發小,我體諒她無父無母一直默默忍受。
那天男友為哄發小開心,竟逼哮喘發作的我徒步十公裏去給她買限量版玩偶。
我滿臉驚愕,不敢相信地問。
“我現在哮喘犯了,連呼吸都困難,你讓我走那麼遠去買玩偶,要是病情加重怎麼辦。”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不耐地打斷。
“不就是走點路買個玩偶,哪有那麼多事,別磨磨蹭蹭的!”
他發小見狀拿出一個普通玩偶,哭了起來。
“程昱是我錯了,我可以玩這個!不要再讓姐姐跑一趟了。”
他聽後大怒,直接把我推出門外。
我在半路暈倒被好心人送進醫院搶救,他卻陪著發小在遊樂園玩了一整天。
他為了他發小一次又一次拋棄我。
那我們之間,也該結束了。
.
“醒了?薑雨桐是吧?你知道自己差點就沒命了嗎?"
我想開口,卻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醫生連忙按住我的肩膀。
“別動,你現在的肺部情況很糟糕。再晚送來半小時,可能就救不回來了。”
我下意識地摸向床頭,護士會意,將我的手機遞了過來。
屏幕亮起,空空如也。
沒有未接來電,沒有短信,沒有任何程昱發來的消息。
鎖屏上的時間顯示已經是晚上八點二十三分,距離我暈倒在街頭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
“你男朋友呢?需要幫你聯係他嗎?”
我搖搖頭,喉嚨發緊。
明明曾經的程昱不是這樣的。
第一次犯病的時候,程昱手忙腳亂地幫我找藥。
“雨桐,藥在哪裏?你告訴我,別怕,我在......”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直到我的呼吸平穩下來,他才鬆手。
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是第三次發病,林琳也在。
原本程昱已經站起身要去幫我拿藥,可林琳拽住了他的袖子,撒嬌般地晃了晃。
“哮喘又不是什麼大病,姐姐也太矯情了吧?”
“程昱哥,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嘛,姐姐自己會處理的啦。”
我永遠記得程昱那一瞬間的猶豫。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林琳,最終選擇了她。
“雨桐,你自己先緩緩,我帶琳琳去吃飯,她胃不好,不能餓著。”
從那以後,林琳變本加厲。
“程昱哥,你別總圍著她轉嘛,她又不是小孩子。”
“哮喘而已,死不了人的,姐姐就是故意裝柔弱讓你心疼。”
“你對她那麼好幹嘛?”
程昱的態度,漸漸變了。
我發病時,他不再緊張,隻是敷衍地問一句“沒事吧”,然後繼續低頭玩手機。
我難受得躺在床上,他卻因為林琳一句“想喝奶茶”就立刻出門,連頭都沒回。
我不是沒察覺,隻是我總以為,他還會變回來的。
可現實是我差點死在路邊,他還陪著林琳在遊樂園裏笑得燦爛。
所以,我對他而言,早就不重要了。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下意識地點開,看見的卻是林琳發來的照片。
第一張是她在旋轉木馬上,程昱站在旁邊看著她。
第二張是他們分享一個冰淇淋,程昱用紙巾擦去她嘴角的奶油。
第三張是煙花,配文:“程昱哥說今天要陪我玩到盡興!”
我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2.
林琳已經23歲了,不是13歲,不是需要大人寸步不離照顧的小女孩。
可程昱仍然會因為她,去遊樂園、買玩偶、吃冰淇淋,去做他所認為幼稚的事情。
而我呢?上個月,我小心翼翼地問程昱周末要不要去約會。
程昱頭也不抬地刷著手機,敷衍說最近太忙了。
可那天晚上,林琳發了一條朋友圈。
“程昱哥帶我來吃日料啦!開心!”
忙?他隻是對我忙而已。
為什麼林琳23歲了,還能理所當然地霸占著程昱的所有時間和寵愛?
為什麼我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有千萬個理由推脫。
“需要止痛藥嗎?你看上去很痛苦。”
護士擔憂地看著我,我搖搖頭。
身體的疼痛算什麼,心被一片片撕碎的痛楚才真正令人窒息。
手機又震動起來,還是林琳。
“姐姐,程昱哥說你肯定又在鬧脾氣故意不接電話。”
“我們明天要去新開的水上樂園,你要一起來嗎?”
我盯著這條消息,突然笑了。
我點開程昱的聊天窗口。
最後一條消息停留在昨天,我問他晚上想吃什麼。
往上翻,幾乎都是我在主動聯係他。
而他的回複充斥著“琳琳想吃這個”“琳琳需要那個”“我得去接琳琳”。
五年了,我用了五年時間,活成了程昱生活中的一個可有可無的選項。
而林琳永遠是他毫不猶豫的第一選擇。
監護儀上的心率漸漸平穩下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係的號碼。
“喂,媽,我明天想回家住一段時間。對,就我一個人。”
掛斷電話後,我感到一種釋然的輕鬆。
結束一段永遠排在第二位的感情,或許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救贖。
我出院後,回去收拾行李,剛推開門,程昱聽到動靜,抬頭看了我一眼。
“你去哪兒了?電話也不接。”
“又鬧什麼脾氣?不就是讓你買個玩偶嗎,至於這麼小題大做?”
我的動作頓了一下,胸口像是被狠狠攥緊。
他甚至連我進了醫院都不知道,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
程昱見我不理他,語氣終於軟了幾分。
“行了,別鬧了,你哮喘好點沒?”
我猛地抽回手,“托你的福,差點死在半路上。”
程昱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他又恢複了那副不耐煩的樣子。
“哪有那麼嚴重?你就是喜歡誇大其詞,琳琳說得沒錯,你確實矯情。”
琳琳說的,又是林琳。
“對,我矯情,我無理取鬧,我小題大做。所以,我滾了,你們好好過吧!”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鏈,轉身就要走。
程昱一把拽住我,臉色陰沉。
“薑雨桐,你適可而止!琳琳從小就沒了父母,我多照顧她一點怎麼了?你就不能懂事一點?況且你和我同居這麼多年,離開了我你以為誰還會要你。”
五年的溫存,原來在他眼裏隻是一場玩。
那些我曾以為是愛的時刻,在他口中竟成了弄壞我的證據。
3.
我緩緩抬頭,對著他笑了笑。
“程昱,你真可笑,原來你那裏——”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下移,“也配叫玩?”
下一秒,程昱的臉色瞬間鐵青。
“程昱哥,熱水放好了哦!”
我猛地回頭,林琳穿著蕾絲睡裙,衝程昱笑,眼神卻挑釁地看向我。
空氣瞬間凝固,25歲和23歲,不是15歲和13歲。
我的胃裏湧起一陣強烈的惡心,聲音都在發抖。
“你們現在還一起洗澡?還是說你們一直都在一起洗?”
程昱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又理直氣壯。
“你又發什麼瘋?琳琳怕黑,從小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從小?那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
程昱的眼神閃爍,“這有什麼好特意說的?”
我的腦子突然炸開。
原來如此,這一刻,我真的覺得被蒙在鼓裏整整五年的自己像個傻子。
林琳這時候從浴室探出半個身子,怯怯地開口。
“姐姐,你別誤會,程昱哥隻是擔心我,我從小就怕黑。”
我猛地打斷她,“閉嘴!我問你了嗎?”
程昱立刻護在她前麵。
“薑雨桐,你夠了!琳琳是我發小,我們怎麼樣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我的視線死死釘在程昱的脖子上,那裏有一個淺淺的紅痕,像是被人吮出來的。
程昱順著我的目光,下意識抬手遮了一下。
“琳琳說她上火了,這樣可以下火。”
我緩緩後退一步,“程昱,你真讓我惡心。”
說完,我轉身就走,再也沒看他們一眼。
一個小時後,我站在自家門前,卻遲遲不敢進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媽媽。
這五年,我為了程昱,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每次媽媽問起,她總是笑著說他對我很好,然後默默咽下所有委屈。
下一秒,像是有感應一樣,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了。
“桐桐?出什麼事了?”
我張了張嘴,然後撲進媽媽懷裏大哭。
我把五年來的委屈一點點倒出來,可預想之內的責罵沒有出現。
媽媽隻是紅著眼摸著我的頭說,“這不是你的錯。”
眼淚又湧了出來,但這次是釋然的。
媽媽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還記得顧家那個小宇嗎?前幾天從國外回來了,現在在市中心醫院當醫生。”
顧沉宇,比我大四歲的鄰家哥哥。
小時候我被人欺負,他總是第一個衝出來保護我。
後來他出國學醫,漸漸斷了聯係。
“他昨天還問起你呢?如果你有空,就去見見?就當散散心。”
我下意識想拒絕,但看著媽媽擔憂的眼神,點了點頭。
程昱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聯係我了。
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可這天下班,我打開手機,上麵竟然全是99+的消息提示。
我點開熱搜#惡毒嫂子薑雨桐#的詞條後跟著無數條爆。
視頻裏,我的聲音被剪輯得尖銳刺耳:
“你為什麼對你發小那麼好?惡不惡心!”
“我就是吃醋了!我才是你女朋友!”
畫麵戛然而止,評論區早已淪陷。
“連親發小的醋都吃?這女的有病吧!”
“還沒結婚就這麼惡毒,以後是不是要逼得他們斷絕關係再也不來往啊?”
“聽說她有哮喘?怎麼不直接憋死算了!”
我的呼吸開始發緊,全身氣的發抖,那天我真正說的明明是:
“你和你發小一起洗澡?惡不惡心!”
“我不是吃醋,我是覺得惡心。”
整整五年,我看著程昱一次次為了林琳拋下我。
我們周年紀念日,林琳突然失戀,他帶林琳去海邊散心。
我父親的葬禮,林琳一句害怕,他就在家陪她看電視。
甚至上次,我哮喘犯了差點去世,他還陪著林琳去遊樂園。
我從未吃過醋,我隻是沉默地咽下所有委屈。
直到發現他們共浴的那天,我才終於崩潰地質問了一句你惡不惡心。
可就這一句,被林琳掐頭去尾,成了全網討伐我的證據。
4.
手機突然震動,林琳發來新消息:
“姐姐,網友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哦!”
“也不要找程昱哥告狀,告了他也是站在我這邊。”
我關掉手機,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最疼的不是被千萬人唾罵,而是我默默吞下五年來的無數委屈,唯一一次喊疼,卻成了萬人討伐我的借口。
下一秒,手機亮起,是程昱發來短信。
“雨桐,你回家一趟,我有事情給你說。”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好說的。
我匆匆回家,推開門,程昱看見我後急忙上前。
“雨桐,這段時間我很想你。”
我側頭避開,程昱歎了口氣,語氣無奈。
“我也沒辦法了,雨桐。琳琳這幾天心情不好,自從上次你說了那些話,她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哭。她很內疚,我很擔心她。”
“所以呢?你現在不解決視頻的問題還在這擔心她這個始作俑者的心情?”
“她畢竟是我發小,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去跟她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大度?我幾乎要笑出聲。
五年了,這個詞我聽了無數遍。
我大度地接受程昱為了陪林琳過生日而放自己鴿子。
我大度地理解程昱半夜去林琳家安慰失戀的她。
我大度地咽下每一次被拋下的委屈。
而現在,他要我大度地去給一個誣陷我甚至差點害死我的人道歉?
我剛要開口諷刺,門突然被推開。
“程昱哥!”
林琳衝了進來,手裏捧著一大束百合花。
“姐姐,那個視頻就是玩笑。聽說你和程昱哥和好了,我專門買了花要祝福你們。”
我的瞳孔驟然緊縮,她手裏的百合花,是我哮喘最致命的過敏源。
我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手顫抖著去摸包裏的噴霧。
林琳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噴霧掉在地上,滾到了沙發底下。
“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太感動了?這花可香了,你聞聞。”
林琳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故意把花往我麵前湊。
我的胸口劇烈起伏,不斷往後退。
程昱卻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又來了,每次琳琳靠近你就犯病,演戲演上癮了?”
“藥,給我藥。”
可程昱隻是皺著眉:
“裝得還挺像,別理她,你把花放茶幾上,她愛要不要。”
林琳見狀還故意把花束往我鼻尖湊。
“程昱哥,姐姐是不是討厭我送的花呀?”
程昱拍拍她的手,像是安慰。
“她就是矯情,天天拿這個當令箭。”
“別鬧了行不行,上次和琳琳一起洗澡,是她怕黑,你不要再這樣演戲了。”
時間一點點流失,我的臉已經泛紫,整個人滑跪在地上。
程昱這才發現我根本不是裝的。
“雨桐?”
他的聲音突然變了調。
怎麼會這麼嚴重。
明明林琳說我每次發病都是裝的,都是為了和她爭風吃醋。
難道我以前每次發病都是真的?
難道上次在車上將我趕下來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嚴重?
難道我每次的求救其實都已經處在生死邊緣?
林琳還在旁邊扯他的袖子:
“程昱哥你別被她騙了,你看她每次發病都是挑在你在的時候,哪有那麼巧?”
“上次醫生都說她恢複的差不多了,她就是裝可憐想讓你心疼!”
程昱猛地甩開他,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
“閉嘴!去把她的藥找出來!快!”
“雨桐你看著我,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程昱抱著已經意識模糊的我衝向門口,卻發現大門被反鎖了。
“鑰匙呢?”
他怒吼著回頭,卻看見林琳背靠著牆,手裏晃著兩樣東西。
大門的鑰匙,還有他的手機。
“程昱哥,你冷靜點。她不會有事的,上次不也這樣嗎?她每次都是裝的,你不是知道嗎?”
我在他懷裏抽搐了一下,程昱的血液瞬間凍結。
我在死去,而他的發小,正在謀殺我。
他試探著摸上我的鼻息,已經快沒有呼吸了。
程昱徹底瘋了,他一把掐住林琳的脖子:
“你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她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