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說的。
第二天我走到門口的時候,門衛終於不再阻攔我出去。
沈風遙家有錢,有錢的不得了。
大學時候我就知道的。
當時大家都在傳,我是攀龍附鳳的拜金女,也就沈風遙心善,才會縱容我作天作地。
我的朋友為我辯解,卻換來他們更猛烈的冷嘲熱諷。
直到沈風遙親自說:
“冉冉是不是拜金又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愛她,她也離不開我。”
大家狠狠誇讚了他一段時間,將我遺落在角落裏。
可具體拜沈風遙能拜出來多少錢,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清楚。
沈風遙從來不愛顯擺自己的權勢和錢財,可那些個愛彰顯自己權勢和有錢的紈絝們,沒有一個不尊重他的。
問他,他也隻是說不重要。
所以追根究底,他對我並不坦誠。
我重新去見了我的心理醫生,她略顯驚訝的看了一下時間排表:
“今天怎麼突然來了啊。”
許琪是沈風遙親自給我找的心理醫生,也是現在我除沈風遙以外,唯一認識的人了。
“我是想和你了解一些事情,有些事情讓我感到很困惑和不舒服。”
我刻意將姓名隱去,隻是說是看到的個故事。
許琪還是一臉誠懇的聽我說完,神色卻不自覺嚴肅了起來:
“你感到不舒服是正常的。”
“你講述的故事裏,女主想要工作被男主拒絕,哪怕offer已經到手,也被否認了工作能力。”
“實際上是你代入了女主,感受到一種自主權被剝奪,以及個人邊界被侵犯的不舒服。”
“哪怕是夫妻,母子,任何一種親密關係想要健康長久的發展下去,都是需要一定的邊界感的。”
“對了,上次你和我說你麵試的工作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我還沉浸在她的回答裏,木然的咀嚼理解著這些話。
長久以來找不到原因的苦悶終於找到了理由,似乎一切委屈的情緒都在奔騰叫囂說:
是呀是呀!
我就是不舒服,我討厭被掌控。
她忽然提到工作,我苦笑著攥緊水杯,搖搖頭:
“還沒有……我,準備重新找找看了。”
我不知道許琪有沒有發現我在撒謊,她隻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耐心安慰道:
“好事多磨,慢慢慢來嘛,有事情可以隨時聯係我的。”
“最近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一些感覺開心的事情?”
話題被許琪引導著,又變成了一次單純的心理谘詢的複查。
等到結束時,再打開手機,滿滿當當是沈風遙的未接來電和信息。
【你去哪了?】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你出什麼事了嗎?你在哪裏?】
……
潮水般的信息讓我感到窒息。
看看時間,自己出來也不過兩個小時。
猶豫一下我還是選擇給沈風遙重新撥打了電話,沈風遙語氣急切:
“你現在在哪?”
“我在心理醫生這裏。”
“去找她做什麼?昨晚不是說我會給你請新的心理醫生了嗎。”
我忽然感到疲憊,歎息似得回答他的句句詰問:
“昨晚和你吵架了,我不是很開心,所以和她聊一聊。”
沈風遙急切的語氣終於舒緩下來:
“那你也不能不接我電話啊,我監控裏找不到你都要急死了。”
家裏大大小小的房間裏都布滿了監控,哪怕是臥室也毫不例外。
隻要在家裏,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全部暴露在沈風遙眼底下。
我抗議過多次,卻毫無用處。
“手機靜音了,所以沒看見。對不起。”
毫無歉意的對不起忽然讓沈風遙沉默下來,良久,他才慢慢說:
“定位發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逛一會兒就回去了。”
沉默像死水一樣,粘稠的糊住口鼻透不過來氣。
直到他聲音微微發顫的說了一聲好。
“下周有個商業晚會,冉冉不是想進行一些社交嗎,到時候一起參加吧。”
沈風遙最愛這樣子。
用著商量的口吻說一件根本不容拒絕的事情。
我歎了口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