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慣壞了林家慣壞了。
隻是因為我是林家給林慕白帶回來的改命女。
林慕白自己也心甘情願寵著我。
半夜淋雨,隻為了幫我去看看學校外麵的貓淋沒淋到。
我一句隨口的玩笑話:
“我要天上的星星。”
他就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修摘星樓,成為京北市級建築物。
隻是一個暑假,林慕白就愛上了蘇清霜,他倆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隻可惜,多了我這個多餘的改命女。
蘇清霜無法接受我的存在,選擇出國留學。
林慕白開始怨我的存在擋了他追尋愛情的路。
於是我就從林家座上賓的改命女,變成成了林家不值錢的童養媳。
.....
指針指向十二點後,別墅裏燈火通明,卻安靜的落針可聞。
我還抱著膝蓋蜷在沙發上,看著朋友圈裏蘇清霜,笑容燦爛的將臉緊貼林慕白臉頰上的合照。
心底酸澀翻湧。
明明以前是我的位置,但現在卻隻有看著的份。
緊閉的客廳大門被打開,我下意識起身,和以前一樣滿心歡喜雀躍的過去迎接,絮絮叨叨想要抱怨,抱怨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戛然而細致。
林慕白攙扶著爛醉的蘇清霜,一個眼神,一句話都懶得給我。
沉默地徑直往主臥走。
原本屬於我和他的婚房,被林慕白理所當然的抱進去第三個人。
他頭也不回,吩咐傭人一樣的口吻,隨口命令著我:
“你去煮醒酒湯過來,清霜喝醉了。”
我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林慕白把蘇清霜帶回家,讓她堂而皇之的睡進主臥裏了。
我哭過鬧過爭執過,往日滿目柔情的男人隻會冷眼看著我崩潰,看著我歇斯底裏的痛苦哭喊。
然後幾乎不近人情的開口:
“鬧夠了?”
“你需要搞明白,是林家收養著你,不是林家欠你的。”
次數多了,我都覺得疲憊了。
可我還在哭,心臟還是隱隱作痛。
保姆王媽湊上前將客廳的大門關了起來。
我擦幹了眼淚看著她,盡可能勾起來個沒關係的笑容:
“王媽,辛苦你去煮一碗醒酒湯,然後給蘇小姐送過去吧。”
王媽安慰的話到了嘴邊,被我拍了拍肩膀搪塞了回去。
一碗醒酒湯花不了多少時間,我躲回自己的傭人房裏。
蘇清霜出國留學的那天,林慕白發了好大脾氣,把與我的東西全部從原本的客臥裏扔了出來。
礙於我是他媽媽帶回來的改命女,林慕白趕不出去我。
王媽就隻能收拾出來一間簡單的傭人房暫時住著。
我想著,我總有一天可以搬回自己的房間,
我們兩個的關係也總有一天可以變回以前那樣子。
一等就是幾年,等到蘇清霜回國了,我現在還是住在狹小的傭人房裏。
好在被窩還是溫暖的。
我剛躺進被窩,再次擦掉臉上的淚水時自我安慰一句。
房門卻猛地被林慕白踹開。
我慌忙坐起,扯著被子錯愕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怎麼了……”
林慕白卻直接把手裏的碗連著湯一起砸在床邊地板上,濺起的碎片在我小腿上劃出血痕。
他卻好像看不見傷口溢出的血似得,狠狠盯著我彎下去腰收拾滿地狼藉的身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秦雙雙。”
“我讓你去給清霜煮醒酒,你讓王媽煮好送過來,不就是又想鬧嗎。”
“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你還沒玩膩嗎。”
我張了張嘴,喉嚨裏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樣,說不出來話。
房間裏空白的安靜了好一會,我還是沒能說出話,隻能無奈的低聲啜泣。
林慕白等的厭煩了,一腳把收拾好的碎片又踹的滿地狼藉:
“有我在這,你這輩子都別想欺負清霜。”
我不可置信的仰起頭,渾身微微顫抖著質問他:
“在你心裏,我就是那種人嗎?”
林慕白嗤笑一聲:
“你不是嗎?”
“你以前有多刁蠻任性你不知道嗎,別的女生送我情書,你就去堵住人家威脅。”
“我出去晚了兩分鐘回你信息,你就哭著鬧著我回去。”
“不都是你幹的嗎。”
我沒法否認,這些確實是我曾經幹過的事情。
那時候林慕白也說,最愛看我吃醋又急又羞,帶著惱意的模樣。
我無法抑製的感到委屈,本應該哭泣的眼睛帶了憤恨,死死盯著林慕白:
“我才是你未婚妻,你不能一直這樣對我,你到底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很喜歡我的……”
林慕白眼底劃過去一瞬的動容,很快又皺起來眉頭:
“你要一直活在以前我也攔不住你。”
“糾正一下,你是我媽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雜種,不是我的未婚妻。”
“你看看清楚,這個圈子裏結婚,誰不是門當戶對的。”
“早知道,以前就不該對你那麼好。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用什麼改命女哄你安心住著,你竟然還當真了。”
我詫異的瞪圓了眼睛,嗓子裏的棉花堵得嚴嚴實實,隻剩下眼淚流個不停。
林慕白厭煩咋舌:
“我告訴你,我愛且隻會愛清霜一個人。你愛哭就自己哭死這裏吧!”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徑直離開,回去主臥裏。
一晚上足夠我想很多。
從第一次見到蒼白瘦弱的林慕白笑著說歡迎你呀,到最後林慕白狠狠摔門離開的每一幕。
林慕白從小體弱,稍微吹個風就會高燒不退上好幾天,單單是過敏源就有好幾頁。
林家為他把有大大小小的醫院都跑遍了,中藥西醫,各種調理身體的方法都試過了,卻毫無效果。
求神拜佛到一個道長麵前時,他笑著說有緣,圈著他瘦的伶仃的手腕顛了顛。
他不笑了。眉頭皺了起來慢慢說:
“這孩子是童子命啊,得找個八字相匹配的女孩給他壓住命才行。”
“要不然準活不到成年。”
愛子心切的林母忙把他八字給了道長,求解法。
林慕白的八字在他舌頭上滾了一圈,神色又複雜的多:
“不知道算好算壞,八字相匹配的怎麼又恰好是這孩子的情劫呢。”
“那是好是壞啊?有什麼影響啊?”
“情劫過了,將來有大成就。沒過的話,輕則庸庸碌碌一輩子一事無成……”
就因為這麼一句話,林母搜羅了好久符合條件的女孩。
最後隻圈定了孤兒院裏的我。
怪的是,自從我進了林家後,林慕白的身體居然真的一天天好了起來。
甚至比一般的孩子還要健康強壯。
於是我就成了整個林家的掌上明珠座上賓。
林慕白有的從來不缺我一份,而我有的,林慕白卻未必會有。
人盡皆知我是林慕白獨有的改命女。
隻要我在他身邊,他就會一直身體健康,好運不斷。
直到十七歲時,我倆躲在樹蔭下接吻,被林母發現。
於是,一紙婚約,作為改命女的我就和林慕白綁定在一起了。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
之前生日吊燈砸下來時能將我死死護在懷裏,用命保護我的人,會在現在對我棄如敝履。
之前有一塊糖都願意全都給我的人,現在會刻薄的一句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忘我心上紮。
我有些怨他,可更多的還是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