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依偎得更緊了些,塗著精致口紅的唇瓣彎起。
眼神裏充滿了勝利者的憐憫和毫不掩飾的輕蔑。
“阿舟,別這麼說嘛。蘇晚姐,好久不見呀。”
“看你這樣子......這一年過得不太容易吧?”
她刻意放柔了聲音,卻字字帶刺。
“也是,離開了阿舟,你還能指望過得多好呢?”
她旁邊的閨蜜李莉立刻幫腔,誇張地捂嘴笑道。
“哎呀嵐嵐,你這話說的,蘇晚以前可是非頂級設計師不穿的,現在這身......嘖嘖,不會是路邊攤吧?”
“看來沒了沈總,生活水平直線下降啊!”
沈硯舟的朋友們發出一陣低低的哄笑,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件過時又落魄的垃圾。
曾經,為了沈硯舟一句“喜歡”,我可以淩晨排隊買他隨口提過的限量款,可以節食一個月隻為穿上他喜歡的禮服。
如今,這身由陸景淵親自挑選、意大利手工定製的舒適衣物,在他們眼中卻成了窮酸的證明。
我麵無表情,隻覺得眼前這一幕荒謬又可笑。
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不知是因為長途飛行,還是被這熟悉的惡意所激。
陸景淵從不允許我穿高跟鞋太久,更不許我為了取悅任何人委屈自己。
“蘇晚。”
沈硯舟似乎很滿意這種氣氛,他上前一步,用一種恩賜般的口吻說道。
“既然回來了,就別再鬧了。”
“嵐嵐的產假快結束了,她需要好好休息恢複身材,不能太勞累。”
“你正好沒事做,以後照顧孩子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仿佛這是對我天大的恩惠。
林嵐立刻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裏曾孕育了讓我淪為全城笑柄的孩子。
她嬌聲道:“是啊,蘇晚姐,你放心,我兒子很乖的,”
“就是夜裏可能會哭鬧幾次,需要人耐心哄著。奶粉要用45度的溫水衝泡,尿布要勤換,不然會紅屁屁......”
“這些瑣事,以後就辛苦你了。”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哦,對了,家裏給保姆準備的房間雖然不大,但朝南,光線還不錯。”
“噗嗤......”
李莉忍不住笑出聲。
“沈總、嵐嵐,你們也太善良了吧?還給她安排房間?蘇晚,還不快謝謝沈總和嵐嵐姐收留你?總比你流落街頭強吧!”
王駿也嬉皮笑臉地插話。
“就是,蘇晚,能給沈總和嵐嵐的孩子當保姆,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這可是福氣!”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心底最後一絲對過往的漣漪也徹底平息,隻剩下冰冷的厭煩。
沈硯舟依舊沉浸在他那套“蘇晚離不開我”的臆想裏。
林嵐則享受著將我踩在腳下、彰顯她勝利的快感。
不願再浪費一秒在這種無聊的鬧劇上,我抬手,指向沈硯舟舉著的牌子,聲音平靜無波:“Seraphina。你們不是來接我的嗎?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