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降下,露出小念晚粉雕玉琢的小臉。
她穿著和林晚裙子同色係的小洋裝,像個精致的洋娃娃,懷裏還抱著她最喜歡的毛絨兔子。她用力點點頭,奶聲奶氣地說:“念念乖乖!等媽咪和爸爸!”
林晚笑著捏了捏女兒的小臉蛋,這才轉身,準備步入酒店大堂。
她步履從容,正準備踏上台階。
“林晚?!”
一個充滿了驚愕、難以置信,甚至帶著點尖銳的男聲突兀地在側前方響起。
林晚腳步一頓,抬眼望去。
幾步開外,顧沉站在那裏,顯然也是剛到。
他穿著一身昂貴的定製西裝,頭發精心打理過,比三年前更添了幾分成功人士的沉穩氣度,隻是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震驚、審視、疑惑,最後統統化為一種居高臨下的不悅和自以為是的了然。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擋住了林晚的去路。
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帶著毫不掩飾的挑剔,在她身上那身看似簡單實則價值不菲的禮服上掃過,又落在她幹淨得沒有一絲多餘妝容、卻依舊光彩照人的臉上。
“真的是你?”顧沉眉頭緊鎖,語氣帶著質問,“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回來怎麼不吭聲?躲在這裏幹什麼?”
他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沒看到預想中的人,臉上那種“果然如此”的神情更濃了。他嗤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怎麼?在國外混不下去了?現在知道回來了?穿成這樣,是在這等哪個金主?”他的目光落在她空蕩蕩的手指上,更確信了自己的判斷,語氣越發刻薄,“當年不是挺硬氣,說走就走嗎?現在知道沒我顧沉,你林晚什麼都不是了?”
林晚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無名指。
照顧念晚時怕傷到她,隨手便摘下來放在了包裏。
林晚靜靜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場荒誕的獨角戲。
三年了,這個男人骨子裏的自大和刻薄,真是一點都沒變。
她甚至懶得去分辨他話裏的惡意,隻覺得一陣反胃。
見她不說話,顧沉以為她被自己戳中了痛處,更加得意。
他上前一步,帶著一種恩賜般的口吻,壓低聲音命令道:
“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別在外麵丟人現眼!正好,琪琪前陣子又生了老二,家裏兩個孩子鬧騰得很,保姆換了幾個都不頂用。你以前不是挺會照顧人的嗎?趕緊回家來,幫琪琪帶孩子!工資不會虧待你!”
他語氣理所當然,仿佛讓曾經被他背叛拋棄的前女友、前得力幹將,去給他和小三的孩子當保姆,是一種天大的恩惠和施舍。
林晚簡直要被氣笑了。
她看著顧沉那張寫滿了“我發達了,你快來跪舔”的臉,隻覺得無比荒謬和惡心。
她紅唇微啟,正要開口,用最鋒利的言辭將他那點可笑的優越感碾得粉碎。
“媽咪!”
一個清脆稚嫩、帶著點焦急和嫌棄的小奶音,像一顆小炸彈,猛地炸響在兩人之間!
林晚和顧沉同時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