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團比賽當天,我被男同事騙到家裏奸殺,媽媽卻在台下陪著養女比賽。
臨死前,我給她打去電話求助,她厭惡地開口:
「要死了不找醫生,找我幹嘛?」
「瑤瑤馬上要登台了,再給她找不痛快,你就給我從家裏滾出去。」
死後我看見媽媽站在台上,將手中的鮮花遞給養女。
她滿臉激動地告訴記者:「瑤瑤是我的驕傲,也是我唯一的女兒。」
再睜眼,我重生了。
我立馬答應了團長的舉薦,遠赴海外參加為期五年的保密交流項目。
後來我功成名就回國,媽媽因為失去利用價值被養女掃地出門。
她哭著找到我,求我給她養老。
我推開媽媽的手,語氣冷淡:「阿姨,你求錯人了,瑤瑤才是你唯一的女兒。」
01
「童雪,你終於想通了,去M國交流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錯過就太可惜了。」
「等你的簽證下來就立刻出發,趁著這段時間,你也好好準備一下。」
團長頓了頓:「至少,知會你媽一聲。」
我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從團長辦公室出來,老遠我就看見我媽和童謠,兩人手挽著手,親親熱熱地說著話。
等走了兩步,看見我,兩人臉上的笑容一收。
童瑤望了望我身後的團長辦公室,鬆開挽著我媽的手,眼圈泛紅:「姐姐,你來找團長?」
「雖然姐姐之前答應了媽媽退賽,可你一定是太想為媽媽爭光了,才會臨時變卦。」
「都怪我,不該多嘴說自己想試試獨舞,否則姐姐也不用私下來找團長......」
我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聽見我媽冷漠開口:「這怎麼能怪你,有些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一會兒一個樣,誰知道她心裏怎麼想,咱們走。」
說完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摟著繼妹徑直從我旁邊走了過去。
上輩子也是這樣,我爸過世後,我媽便收養了她初戀情人的女兒童瑤。
打從童瑤進門之後,我媽的心就開始偏了,童瑤嘴甜心硬,我媽就吃她這套。
剛開始隻是讓我把房間讓給她,後來是桌上的葷菜,漂亮的衣服,再後來是高考名額,工作機會,直到我進了文工團,童瑤讓我媽托人把她也弄進來了。
可她在舞蹈一途的天賦遠不如我,為了爭奪舞蹈大賽名額,媽媽逼著我將機會讓給了她。
那時我媽為了比賽名額,難得對我和顏悅色,我天真的以為隻要我足夠退讓,她就會分給我一點點愛。
為了這一點溫情,我拒絕了團長為我爭取來的M國的學習交流機會,卻在比賽當天,被童瑤的愛慕者騙到家裏殘忍奸殺......
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打電話給我媽求救,可換來的隻有她無情的咒罵。
如今重活一世,我絕不會再對她有任何期待了。
02
等到兩人走出去老遠,童瑤忽然回頭,對我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如果是以前,哪怕明知我媽不會信我,但我還是會衝過去告狀,可現在我隻是麵無表情的轉過頭。
我得回「家」一趟,因為辦簽證需要戶口本和學曆證明,當初考上文工團,從家裏搬出來的時候,我媽並沒有把這些東西交給我。
趁著這會兒兩人不在,我想早點拿到資料,省的到時候節外生枝。
回到家,我推開儲藏室的門,發現屬於我的東西都不見了。
自從十二歲那年把房間讓給童瑤之後,我媽就在儲藏室裏給我支了個木板床,所有屬於我的東西全都被她鎖在了木板床底下的抽屜裏。
可現在,木板床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整麵牆的鏡子、把杆和皮革舞蹈墊。
我媽把這裏改成了童瑤的舞蹈房。
我自嘲的笑了笑,心裏沒太多波瀾,隻想趕緊拿到證件走人。
我在家裏轉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到了我媽的臥室上。
我記得我搬走之前,家裏除了我的臥室,每個房間都上了鎖。
可是現在,我媽的臥室就那麼敞著門,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猶豫幾秒,還是走向主臥,我在主臥裏翻找一番,最終在我媽的床頭櫃裏找到了戶口本,但卻沒有我的畢業證。
會放在哪裏呢?難道被她扔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的心裏一陣焦急。
正東翻西找的時候,大門「哢噠」一聲打開了。
門口傳來一陣說笑聲,我一怔,是我媽和童瑤回來了。
兩人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看樣子買了不少東西。
見我正在她房間翻箱倒櫃,我媽尖叫一聲,臉色大變。
03
她連鞋子都沒脫,衝過來伸手就給了我一巴掌,然後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偷東西都偷到家裏來了。」
我捂著臉,試圖解釋:「我沒偷東西,我在找畢業證。」
我媽明顯不信:「一張破紙找來幹嘛?你別以為隨便胡扯兩句我就會信你,拿了什麼東西?現在交出來。」
我悄悄將戶口本放在身後的櫃子上,然後雙手一攤:「我真沒拿,不信你搜。」
我媽鐵青著臉,動手來翻我衣服。
片刻後,她一無所獲。
正遲疑間,童謠忽然開口:「媽,幸虧咱們回來得早,不然姐姐真做了錯事,到時候您該多為難。」
「姐姐雖然不住在家裏,但心裏肯定是有您的,您就別跟她計較了。」
看似是在勸我媽,實則句句火上澆油。
我媽勃然大怒,衝過來想要打我,被我躲開。
她頓時更生氣了,破口大罵我是不孝女,按著胸口讓我滾出去,不準我再回來。
童謠得意的看我一眼,上前攙扶住我媽,輕聲軟語的安慰。
看來今天是不可能拿到畢業證了。
我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趁著兩人不注意,抽出戶口本藏進袖子裏,轉身往外走。
直到出了家門,我依然能聽見我媽叫罵的聲音:「她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就是養條狗還知道看家護院呢,她呢,隻會氣我......」
我沒理會,麵色平靜地回到出租屋,第二天帶上戶口本去找了團長。我苦笑著拜托他:「外派出國的事,還是等我走了再告訴我媽吧,不然我怕我走不了。」
我家裏的事,團長多少知道一點。
他歎了口氣,答應了我的請求,然後又打電話聯係了教育局,替我補辦了畢業證。
一切就緒,就等簽證了。
04
因為要出國,團裏這幾天沒排我的工時,團長讓我在家收拾東西。
其實我東西很少,沒什麼可收拾的,可我媽和童瑤都在文工團工作,我懶得去應付那對母女,便順勢在家躺了幾天。
誰知隔天上午,我媽就讓人給我帶話,問我一整天都不見人影,是不是不想幹了?
我不解:「她沒看排班表嗎?這幾天沒我的工時啊?」
帶話的同事一臉為難,我頓時了然。
我媽一定看過排班表了,但她依然選擇找我麻煩,那就是故意的了。
我了解我媽,如果我不搭理她的話,她一定會繼續作妖。
簽證很快就能下來,為了不節外生枝,我還是去了。
我到的時候,大家正在舞蹈室排練,我媽拿著藤條,在教室內來回走動,糾正舞蹈員的動作:「腿,再抬高兩公分!」
我敲門進去:「報告。」
我媽眼皮都沒抬,在教室裏來回走動。
我等了一會兒,見她始終沒有搭理我的意思,便徑直走到我平日裏訓練的位置,準備加入練習。
然而下一秒,我媽暴跳如雷:「混賬東西,誰準許你進來的?眼裏還有沒有規矩了!」
我麵色平靜,直視著她的眼睛,淡淡開口:「不是你讓人叫我來的嗎?」
我媽臉色難看,將藤條在把杠上敲得邦邦響:「你還知道啊?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要是不想幹就打報告走人。」
「少在這丟人現眼,壞了團裏的規矩。」
「現在,立刻去後邊站著,做五百次踢腿,一百個下腰。」
說著還不忘警告其他人:「我希望你們都以童雪為戒,以後如果有人再犯,就直接給我滾蛋。」
05
見我站著沒動,我媽揚起手,藤條破空的聲音再次響起時,我反手攥住了那根浸過桐油的柳木條。
我媽保養得宜的手腕在與我的對峙中微微發抖,不知是驚愕還是憤怒。
舞蹈室陷入詭異的寂靜。
蟬鳴聲突然變得刺耳,我媽鬆開藤條的動作優雅得像謝幕,她轉身對噤若寒蟬的學員們微笑:「今天提前下課,下周集訓記得帶護膝。」
鐵門合攏的餘震尚未消散,我媽已經抽回手,扔給我一盤磁帶:「我知道瑤瑤的天賦不如你,這首「草原女民兵」瑤瑤始終跳不好,三天內教會她,今天的事就算了。」
我媽口氣隨意,像是給了我什麼天大的恩賜。
我想拒絕,童瑤卻忽然推門進來,捏著嗓子在旁邊道:「姐姐,你該不會因為比賽名額的事記恨媽媽,不願意教我吧?」
「還是你怕教會了我,以後就沒有你上台的機會了?」
「你大度些嘛,咱們都是媽的女兒,不管誰贏了比賽,都是為媽媽爭光嘛。」
她身上穿著一件淺粉色的嶄新舞蹈服,胸前鑲著水鑽和珍珠,配上一隻金色的發簪,整個人熠熠生輝,刺痛了我的眼。
我知道,那是我媽用她為數不多的獎金,省下來給她買的。
可我當初隻是問她要五毛錢買一套文工團裏最便宜的舞蹈服,都被她痛罵了一頓。
我摸了摸自己洗到發白的舞蹈服,隻覺得可笑。
見我不說話,我媽把磁帶硬塞到我手裏:「我當你答應了。」
我笑了一下,將磁帶放進口袋,故作乖巧:「這首曲子剛勁有力,不適合童瑤,換「香水有毒」吧,更適合她。」
06
童瑤向來喜歡裝柔弱,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太久了,她連跳起舞來都是一股子柔弱感。
可偏偏這首「草原女民兵」需要的是力量,要展現女民兵英姿颯爽的英雄形象。
而「香水有毒」曲風柔弱,的確更加襯她。
怕我媽不同意,我又說:「這首曲子最難的就是單足立地旋轉三十二圈,我願意教她。」
我媽遲疑:「你有把握?」
我沒說話,隻是平靜的跟她對視。
片刻後,我媽還是答應了:「每天下午三點,你到舞蹈房來教她。」
次日,三點一刻,我在舞蹈房等到了童瑤。
她遲到了,但我並沒多說什麼,隻是放上磁帶,開始盡職盡責的教她跳舞。
我教了童瑤三天,她學得很認真,不管是神態還是動作,都拿捏得十分到位。
我媽十分滿意,連帶著對我都有了幾分好臉色,甚至主動邀請我參加舞蹈隊的聚餐。
「你也是舞蹈隊的一員,晚上的聚餐,你也一起來吧。」
舞蹈隊並不是第一次聚餐了,可往日裏,我媽都是帶著童瑤一起去,這還是頭一回主動問我。
看著童瑤陡然變色的臉,我笑得燦爛:「好啊,我去。」
現在就不開心了,等到時候比賽結束,她不開心的還在後麵呢。
二十年前,我媽是文工團的台柱子,後來在一次舞台事故中傷了腰,加上歲數大了,就退了下來,在隊裏當老師。
舞蹈隊的學員們都很畏懼我媽,但都很喜歡童瑤。
老遠看見她,就衝她招手:「瑤瑤,這裏,快......」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就看見了童瑤身後的我,說話聲頓時戛然而止。
我聽到有人小聲問:「她怎麼來了?」
童瑤立刻抱怨:「人家非要跟來,總不能不讓她來吧。」
眾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我媽分明也聽到了,卻一聲不吭,任由童瑤汙蔑我。
07
我笑了,清了清嗓子:「大家好,不必緊張,是老師邀請我來的。」
一句話,解釋了原因,又拆穿了童瑤的謊言。
有耿直的學員,當下看童瑤的目光就有些意味深長。
童瑤立刻臉漲得通紅。
我媽終於開口,卻是替她解圍:「好了好了,人來了就行,都找地方坐下,鬧騰的我頭都暈了。」
我找了個空地坐下,冷眼看著,心中無波無瀾。
氣氛冷了片刻,然而幾杯酒下肚,桌上的氛圍又熱鬧了起來。
「瑤瑤,聽說你這幾天苦練了許久,是不是打算在過幾天的比賽上奪魁啊?」
「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打算?我們瑤瑤那肯定是第一名好吧?」
「來,讓我們提前恭喜童瑤同誌拔得頭籌。」
「喝......」
大家眾星捧月似的圍著童瑤,輪番給她敬酒。
我媽的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她起身走到童瑤跟前,拿過她的酒杯一把塞到我手裏。
「別光顧著跟瑤瑤喝啊,童雪酒量好,你們跟她喝,她一個人就能喝趴你們一群。」
眾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全都捧著酒杯朝我圍了過來。
「雪姐難得跟我們一起玩,那就喝點兒吧?」
「是啊,來,雪姐,我敬你。」
見我麵露難色,有人不滿:「快喝啊,是不是不給麵子啊,別是看不起咱們吧?」
「就是,來都來了,別掃興啊雪姐。」
我轉頭看向我媽,我酒精過敏,她是知道的。
小時候,鄰居送了一碗酒釀湯圓,我吃了一口就高燒不退,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還是我媽抱著我去的衛生所。
可現在,她卻說我酒量好,讓我給童瑤擋酒。
她自己卻背對著我,將童瑤杯子裏的酒換成了溫開水。
08
饒是早就對她絕望,可此刻不免還是覺得悲涼。
我沒再看她,轉身對勸酒的人笑了笑,開口:「這酒我可以喝,但我醜話說在前頭,我酒精過敏,萬一出了什麼事,誰敬的酒誰負責。」
說到要負責,頓時沒人敢吱聲了,眾人沉默了一瞬,又各自喧鬧起來。
我冷眼旁觀了片刻,站起身想要離開,忽然有個人端著酒杯朝我衝了過來。
我認得他,他叫汪洋,是童瑤的愛慕者,上輩子,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是被他騙到家裏奸殺的。
看到他,我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幾步,也幸好我閃躲得快,否則就要被他潑過來的酒淋到了。
我警惕地看他:「汪洋,你幹什麼?」
見沒潑到我,汪洋失望的舔舔嘴:「裝什麼呢?童雪,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要不是看你是瑤瑤的姐姐,你以為這裏會有人搭理你嗎?」
「沾了我們瑤瑤的光,居然還要跟她搶比賽名額,你還要臉嗎你?」
童瑤連忙站起來,慌亂的解釋:「汪洋,你亂說,不是這樣的。」
可我卻看見她嘴角露出的得逞的笑。
我故作震驚:「瑤瑤,你沒告訴她們,上次你落選了,名額是我讓給你的嗎?」
「還是說,你也跟他們一樣地想法,覺得是我搶了你的東西?」
我歎了口氣,裝出難過的樣子。
童瑤被揭穿心思,漲紅了臉,連連擺手:「不是的,姐姐,我沒這麼想,是大家誤會了。」
「算了,既然沒人喜歡我,那我也不在這礙眼了,你們玩。」說完,我故作傷心地離開,心裏卻在冷笑。
希望到時候比賽結果出來的時候,你們還能像現在一樣自信。
09
大概是那天晚上我刺痛了童瑤,隔天我就發現,有人偷偷摸摸跟蹤我。
我試探了幾次,發現跟蹤我的人是汪洋。
好在這幾天我都是去相關部門交資料,所以他沒敢怎麼樣。
可一想到上輩子我被他和童瑤害得那麼慘,我壓抑在心裏的恐懼和恨意就像野草不斷瘋長。
終於,在我當天晚上出門的時候,他在巷子拐角處堵住了我。
我望著他,平靜地開口:「我知道你是為了童瑤,可你喜歡她,為她付出,她喜歡你嗎?」
「關你什麼事?小賤人,你今晚說什麼都沒用,要怪,就怪你總是跟瑤瑤作對。」
汪洋惡狠狠的瞪著我,下一秒就要撲上來。
我站著沒動,隻是告訴他:「童瑤今晚跟她對象去水庫約會了,你現在去,還能趕得上。」
「你胡說八道什麼,敢敗壞瑤瑤的名聲,我打死你。」汪洋勃然大怒。
我一臉疑惑:「孤男寡女,你說他們大晚上在水庫會做什麼?」
「操。」汪洋到底還是沒忍住,狠狠一拳砸在我身後的牆壁上,然後掉頭就跑。
我知道,他是去水庫捉奸去了。
接下來,我隻用靜等好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