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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起時,我正被梁傾抱著放在酒店的雙人大床上。
他右手還墊在我腰下,滾燙的掌心沿著腰線攀上後脊,最終停在了我胸前的襯衣扣子上。
另一隻手一揮,將喧鬧的手機打到一邊。我微微側目,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閃爍著“陸繹”兩字。
這個名字好久都沒出現過了。
以至於我看到的第一眼,甚至有些陌生的緊張感,心臟猛然一緊,條件反射地伸手去夠。
半路上被梁傾抓住,十指緊扣按在耳側。他急切的唇已經貼上了臉頰,來回地蹭吻著。
我立刻放棄了,閉上眼,盡量忽視吵鬧的鈴聲,試圖讓自己沉醉在燥熱的情欲中。
可對方卻中了邪似的執著,一遍又一遍地打,讓我有種隔空被捉奸在床的感覺。
這感覺,很不好。莫名地心虛又惱火,真他媽邪性!
我用力推身邊的人,“等一下……我先接電話。”
梁傾一頓,不情不願地撒開手,起身立在一旁整理衣袖。水晶袖扣在燈光下璀璨閃爍,晃得我眼一花。
這袖扣,陸繹也有對一模一樣的,我買的,他一次都沒戴過。
手機屏幕還亮著,我沒立刻接,等對方掛斷,才迅速將通訊錄裏“陸繹”的名字改成了“老公”,然後等著他再打來。
這樣,我也算接到一次我老公打來的電話了。
梁傾在旁看著我這愚蠢的舉動,嘲諷出聲,“紀夏,你還真是五年如一日的卑微啊!”
我剜了他一眼,在手機再響起的第一秒就接了電話,“陸繹?”
“紀小姐,我是紹祺。”對麵卻傳出一把嬌柔黏膩的女聲。
是陸繹的女秘書,我見過幾次,前凸後翹水蛇腰,長著一副精明相,盯著陸繹時總恨不得隨時把他撲倒,在我麵前也不曾收斂半分。
是了,誰不知道我這陸太太隻是徒有其名,連稱呼都叫我“紀小姐”。
梁傾看我臉色吃了蒼蠅一樣難看,直接樂倒在了床上。
“陸總出車禍腿骨折了,需要做手術,叫您來簽字。”
我頓時心慌,隨即又放鬆了。還知道叫我去,看來腦子沒事。
“我們就要離婚了,你找他父母去簽吧。”
“陸總怕伯父伯母擔心,再說就簽個字而已,又不麻煩您照顧,何必這麼絕情呢!”
居然還給我上起課了……
我重新躺回到床上,伸手去包裏摸煙,被梁傾拍了一巴掌。
“你說得輕巧,我簽字?萬一他死了,我可負不起那責任。”
“你!”紹祺剛喊了一句就被人奪走了手機,陸繹在那邊咬牙切齒,“我死不了,你趕緊過來!”說完就掛了電話。
“請老娘幫忙還這麼豪橫,活該你腿斷!”
我衝著手機罵了一句,迅速起身穿鞋,順帶翻出了車鑰匙。
梁傾又拉住我,“還真去啊!你怎麼總是這麼賤?”
我揮開他,用勁太大包都甩到了地上,“那你還想跟我上床,你不是更賤!他是我老公,你是我的誰?”
梁傾被噎住,臉色迅速漲紅,眸中翻起狠戾。
我顧不上看他,彎腰去撿包,餘光瞟見對麵的酒櫃下方有什麼東西閃爍著紅光,細小得像根針。
“那你也別忘了你是什麼東西!別說簽字,你就是為陸繹死,他也不會愛你!”
梁傾在後麵氣急敗壞地喊著,我已重重關上了房門。在酒店走廊的牆壁上靠了兩秒,隨即脫下高跟鞋,用鞋跟狠狠磕在身側的警報器上,尖銳的警報聲頓時響徹整個酒店。
“我自己不知道嗎用你說,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