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相浮出

如今柳蘭蘊醒了，丁梅也找不到賣身契。她能依靠的，還是二娘子，便沒藏著掖著，一五一十的把兄長打探到的事情，告訴了二娘子。

“是有些奇怪啊。”

能讓嫡母和二嬸嬸吵起來的，除了嫡姐，怕是也沒有別人了。莫非嫡母查到了凶手，這凶手就是二嬸嬸的女兒，她的三堂妹柳蘭月。

否則，嫡母實在沒必要和二嬸嬸吵起來。

這麼多年，二嬸嬸也沒鬥贏過誰。

柳蘭蘊總覺得還有哪裏不對。

即便柳蘭月殺了嫡姐，她也已經死了。就算嫡母想為嫡姐報仇，凶手不是已經死了。她再怎麼和二嬸嬸吵，爹爹也不至於把人送去莊上。

祖母一向偏疼四叔，又需要爹爹的官職，在京中立足，站穩腳跟。肯定不會讓二嬸嬸掌管內宅，再把家裏掏空了，都貼補到二房去。

總不能是因為柳蘭月還沒死，被嫡母知道。爹爹怕嫡母張揚出去，所以把人送去了莊子。可那是他嫡親的女兒啊，嫡姐就這麼被堂妹給推下池塘淹死了，難道爹爹真的不會報仇。

還是爹爹被二嬸嬸瞞住了。

依著二嬸嬸的性子，她最寶貝的就是兒女，和死了帶不走的錢銀。若是她瞞著爹爹，把柳蘭月救下來，再找個替死鬼，也是可能的。

這些猜想，都需要柳蘭蘊回去一趟。

但她不想回去。

柳蘭蘊眼睛一轉，有了一個主意。

她趁刀春去拿藥時，讓丁梅告訴丁卯哥，探一探四堂弟近日的行蹤。她才不信四堂弟會有多努力，多半還是做給祖母看的。

丁卯很快帶來了四郎君的動向，他明日會出府去參加一個才子會。這個什麼才子會，無非就是花著家裏的銀子，聚在一起吃吃喝喝。

更有甚者，還會找人唱曲。

不過是唬弄家裏長輩罷了。

到了第二天，柳蘭蘊借口在屋裏悶的太久，想出去透透氣，便帶著丁梅往才子會對麵的茶樓去了。而一心想試探柳蘭蘊的晏氏，也帶著女兒到了旁邊的雅間裏，開著門縫看主仆二人。

“娘，咱們跟她出來做什麼啊。”

晏氏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差不多的年紀，柳蘭蘊已經把衡之耍的團團轉了，女兒還是這樣天真爛漫。還是她這些年，疏於管教了。隻想著夫君在京城，蔓蔓沒有爹在身邊，格外讓人心疼些，便依著她去習武，去軍營，上戰場。

這些京城的規矩，她還好調教女兒。但這些陰謀算計的醃臢事，蔓蔓就未必知道了。

柳蘭蘊代嫁的事情，晏氏不好和女兒說。她覺得柳蘭蘊一個庶出，必然是打小就會一些手段的。說不定當初和衡之相遇，就是柳蘭蘊的算計。一直到如今，還讓衡之念念不忘。

柳蘭蘊今日隻帶了娘家的侍女出來，又在茶樓這種地方，也不知是為了要見什麼人。

柳蘭蘊不知有人跟蹤她，坐在二樓的窗邊，等著四堂弟從對麵出來。她特意挑了快結束的時候過來，免得在外待太久，引起刀春的懷疑。

柳澤俊從酒樓出來，手上拿著一把折扇，臭美似的，呼扇著。柳家人的底子不差，柳澤俊生的好看，這樣的動作，倒有些風流倜儻。吸引了幾個閨閣裏的小娘子，含羞看他。

自打姐姐沒了，母親看他就不順眼了。

不是說姐姐貼心，就是說姐姐孝順。

人都死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

還不如珍惜他這個還活著的。

四嬸嬸有了身孕，祖母每次瞧見四嬸嬸，那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一道縫了。他再也不是祖母的小心肝了，反倒是還沒出生的這個，早早就成了祖母的乖孫子，好像他能光宗耀祖，孝順祖母似的。明明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祖母早早的就給他做了新衣裳，買了小玩意。

柳澤俊又想起大伯母走時，他聽到的秘密，便想回酒樓，不回家了。其實，裏頭那些人和他一樣，不過是混吃等死而已。

反正家裏不愁吃穿，也不愁銀子。何必要那麼辛苦的去科考。母親還讓他努力讀書，好好巴結祖母。他還不如去巴結堂姐夫，聽說堂姐夫給趙府的六郎君謀了一個閑差，也不知真假。

若是真的，給他也謀一個，省的母親嘮叨。

柳澤俊苦大仇深的往家走，才拐進一條街，就被人擒住了手腕，一拉一帶，拐進了小巷。

“好漢饒命，我沒銀子，我也沒看到你模樣。”

道上的規矩，柳澤俊知道。沒看到這賊人的模樣，他報官也不知道抓誰。賊人是安全的，就不會傷害他的性命了。柳澤俊閉著眼睛，手不由自主的往錢袋子上護，柳蘭蘊冷笑一聲。

“堂弟，你還真出息。”

“二堂姐？”柳澤俊不確定的問。

她不是試毒躺了好久，這就能出來了？

“難為二嬸嬸還肯為你花費心血。”

柳蘭蘊找四堂弟，就是想知道二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四堂弟再不濟，也是二房唯一的男丁了，二嬸嬸夫婦，可都指望這個兒子呢。

有事怎麼會不和四堂弟說。

“二堂姐，你……”柳澤俊看到柳蘭蘊，更是嚇的腿都軟了。如柳蘭蘊所料，柳澤俊的確知道所有的內情。常氏沒想到女兒會把事情鬧的這麼大，好在慶和長公主看在大房的麵子上，沒有立刻把蘭月處死。她買通了莊子上的人，換了一個人頂替蘭月，偽造她自殺的證據。

原本一切都是天衣無縫的。

誰能想到大嫂那麼聰明，還是知道了蘭月殺蘭枝的事情，又知道了蘭月還活著。大嫂想殺了蘭月為蘭枝報仇，她就要把代嫁的事情，公之於眾。蘭月活不成，柳家誰都別想好過。

反正四弟妹若是生了兒子，怕是婆婆就更加偏袒他們了。她們二房沒人疼沒人愛，那不如就一起下地獄，誰也不要活了。常氏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柳鵬知哪裏還會讓周氏去殺人。

他隻能以養病為由，讓周氏去莊子上。

柳蘭蘊沒想到，爹爹為了他的高官俸祿，還真是可以舍棄一切啊。也沒想到，四堂弟這麼容易就招出來一切了。依著嫡母的手段，查一查三堂妹那一日的行蹤，便能知道她有沒有機會對嫡姐下手了，她差點替人背了黑鍋。

“二堂姐，你別嚇我啊，你和大堂姐太像了。”

柳澤俊有種大堂姐的冤魂在身邊的感覺，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一股腦告訴了二堂姐。

“哼，滾吧。”柳蘭蘊鬆開柳澤俊，趙衡之若是知道嫡姐不是她殺的，不知會有怎樣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