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時,腦袋還隱隱作痛,啞著嗓子問旁邊的保姆,“是誰送我回來的?”
孫姨聞言快步走到我身邊,扶我慢慢坐起來。
“是陸家那姑娘,她陪著你去了一路跑到軍隊總院,嚇得醫生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我一怔,“陸彩月?”
孫姨笑意更盛,“正是。”
我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心頭微動,“她留下什麼話了嗎?去醫院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孫姨順著我的動作喂了口水,隨即仔細想了想,“還是之前那副樣子,等我到醫院的時候,她剛買完車票要走。”
“還說什麼反正結婚沒有她的事,不如去南方找找做生意的機會,不過她說好了,等你結婚的時候一定回來,她準備一份大禮。”
我原本堵在心口的鬱悶一掃而光,差點笑出聲。
新娘就是她,她準備哪門子賀禮?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軍區大院傳遍了趙雲音和季停雲的佳話。
“趙教授為了給季停雲準備早餐,連最重視的早課都不上了。”
“何止啊,她甚至為了給季停雲的爸媽正名,特意找關係托人給他們翻案呢。”
“季家受賄的事不是板上釘釘了嗎?”
“你懂什麼?趙教授看不得自己心上人受委屈,總能想出來辦法。”
孫姨氣得把門摔地震天響,“煜風你聽聽!趙雲音就算再怎麼春風得意,十年前也是受過領導恩惠的,說好要守身如玉等你娶她。現在倒好,不僅大張旗鼓地寵著季停雲,還要翻案,真是反了天了!”
“當年季停雲爸媽貪了多少錢街坊鄰裏都一清二楚,她不會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吧?”
我看著窗外飄落的樹葉,忽然笑了。
上輩子趙雲音求到我頭上,說季停雲已經夠可憐了,要是成分再不好,以後孤苦無依連生活都成問題。
我滿心歡喜地以為選了個重情重義的妻子,立馬取出自己的所有存款,填了季家欠債的窟窿,讓季停雲不至於成了老賴。
可到趙家時,還要被嫌棄僅剩的幾件彩禮寒酸。
現在我倒要看看,沒我這個冤大頭,趙雲音這個自詡兩袖清風的教授,怎麼變出這麼多錢堵那些討債的嘴。
“去把我書房裏那個木箱抬出來。”
孫姨拿過來後,我隨手翻了翻,這裏麵放的,全部是我搜羅的和趙雲音有關的東西。
她出版的詩集,她手繪的賀卡,甚至是她用舊的鋼筆......
滿滿一箱子,都是我卑微的喜歡。
“叫司機,去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