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病房裏，我緩緩睜開眼。

醫生摘下口罩，眼神裏帶著可惜。

“蘇女士，很遺憾，孩子沒能保住。”

我躺在病床上，麻醉藥效還未完全消退，

“更糟的是，這次流產對您的子宮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您…將無法再次懷孕。”

醫生的話給我判了死刑，我的眼睛幹澀，卻流不出淚來。

陸澤衍站在旁邊，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悲傷、心疼、無奈。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傅雲歸大步走進來，臉色陰沉。

蘇知許跟在他身後，眼睛紅腫，卻掩不住眼底的得意。

“蘇晚！你還想糾纏到什麼時候？為了報複我，連知許都要傷害！”

“知許說了，是你故意拉她，想把她拽下樓梯！”

我猛地坐起，劇痛從下腹傳來，但我顧不得那麼多。

抓起床頭的水杯朝他砸去。

“滾！”

水杯擦過傅雲歸的耳邊，砸在牆上碎裂。

蘇知許尖叫一聲，躲在他身後。

陸澤衍衝過來按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我疼痛。

他的聲音壓抑著怒火：

“蘇晚，鬧夠了沒有！給知許道歉！”

我抬頭看他，我的丈夫，我曾以為的救贖，他眼中的冰冷刺痛了我。

“為什麼要道歉？為了她故意撞我？還是為了她害死我的孩子？”

蘇知許從傅雲歸身後走出來，眼淚汪汪，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拉住你......”

她對我露出隻有我能看到的表情，無聲地做口型：“廢物。”

我掙紮著想起身，卻被陸澤衍死死按住。

陸澤衍的語氣帶著憤怒，

“知許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她道歉？你真的相信她是不小心的？”

我的聲音裏帶著瘋狂，

“夠了！”

清脆的耳光聲在病房裏回蕩。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嘴角滲出血絲。

陸澤衍竟然當著傅雲歸和蘇知許的麵，打了我。

“你毀了知許的幸福，現在連做母親的資格也一起賠給她，很公平。”

我看著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原來，這就是我的丈夫，這就是我選擇相信的男人。

病房裏安靜得可怕。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緩慢而沉重。

蘇知許靠在傅雲歸懷裏抽泣，陸澤衍站在旁邊，眼神冰冷的審視著我。

我躺在病床上，像個被審判的罪人。

我閉上眼，深呼吸。

再次睜開眼時，淚水已經充滿眼眶，順著臉頰滑落。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我歇斯底裏地哭喊，聲音嘶啞，

陸澤衍沒想到我會突然認錯。

他走過來，輕輕撫摸我的頭發：

“晚晚，你能認識到錯誤就好。”

我抓住他的手，淚流滿麵：

“我不能沒有你，求你原諒我......”

蘇知許眉頭緊皺，顯然對我的“認錯”感到不滿。

傅雲歸拉著她的手走出了病房，陸澤衍坐在床邊，語氣緩和：

“晚晚，你要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我點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你不會離開我，對嗎？”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他的眼神溫柔，聲音輕柔，就像三年來的每一天。

我靠在他懷裏，卻感到渾身冰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