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湛嵐穿著我最喜歡的那件T恤,頭發還是濕的,剛洗完澡的樣子。
看我進來,他收回林晚棠衣服下摩挲的手,從容不迫,對我敬酒。
屋子裏彌漫著一股臭味。
眼看新婚時,我媽掏出壓箱底的羊毛地毯,都是耿湛嵐踩進來的泥點子。
他手裏還拿著我十幾萬一瓶的威士忌,火漆都還沒揭幹淨,就隨便灌進嘴裏。
我匆忙衝向酒櫃:
幸好,他沒動我爸死前留給我的那瓶酒。
林晚棠有點驚訝:
“你怎麼回來了?”
我頓時一陣心頭火起,冷著臉,
“這是我家。”
她卻不以為然地笑了:
“你忘了我們的離婚協議?沈則霆,你是淨身出戶,這裏早就不是你的了。”
“哦對了,馬桶又堵了,你去通一下。”
阿湛咧嘴,眼裏一絲得意,朝我舉杯:
“我說什麼來著?不出一天,你就會後悔?”
“不好意思啊,我身體好,沒想到你家馬桶這麼細。”
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
“你不會,其他地方也細吧?”
我指甲緊緊壓進掌心,冷下臉:
“給我滾出去。”
林晚棠擋在耿湛嵐前麵:
“沈則霆,你要鬧到什麼時候?阿湛沒做錯任何事,是你一直莫名其妙。”
“道歉吧,別讓事情變得更難看。”
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你摸著良心告訴我,我是不是該道歉?”
“這個家,到底應該誰走?”
林晚棠自知理虧,眼神閃躲,移開視線。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還沒開口,眼前一花。
角落裏衝出一隻黑色獵犬,死死咬住了我的小腿!
劇痛傳來,我一腳將那狗踹開,疼得冷汗直冒。
耿湛嵐衝上來抱住狗,無比心疼:
“你怎麼可以傷狗?!”
“啪”一聲。
我不由得呆住了。
臉上的刺痛,比小腿上的傷,更讓人屈辱。
“你夠了吧?!阿湛為了國家出生入死,他隻帶了隻退役的警犬,能住哪去?”
“你這樣欺負他、欺負狗,算什麼男人?”
我捂著發麻的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小,我被惡犬襲擊過。還對動物毛發嚴重過敏。
這屋子,原本是我最信任的家。
這些林晚棠不知不知道。
她隻是一點都不在意。
她隻在乎她的青梅竹馬。
給他生孩子,讓他住進我家,現在,還讓他的狗咬我。
渾身發冷,我逐漸喘不上氣。
“沈則霆,你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報警了。”
林晚棠一臉厭惡,嘴裏說的“我們”,卻沒有我。
見我不說話,她聲音又緩下來,輕輕擦了擦我額頭的汗:
“你要是老實點,我也不是不能讓你繼續住這。”
“沈則霆,你要我說多少遍,我還是你的親親老婆。”
是嗎。
她低頭想親我一下,被我躲過,眼神一黯。
我心裏苦笑,還想說什麼。
可喉頭死死堵住,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