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沒等她掙紮，謝墨珩就將她按趴在旁邊的陪護床上，手掌著她的後頸，相當羞辱的姿勢。

“你瘋了？”

沈若檸聲音壓在嗓子眼裏，“我媽還在。”

“那她正好可以知道，她那一筆筆醫藥費是她女兒怎麼賺過來的。”謝墨珩笑了一聲，眼神居高臨下。

他甚至不用太刻薄，就能將沈若檸僅存的尊嚴碾得粉碎。

她的指甲在掌心摳出血，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謝墨珩的手往上，她的眼淚砸落。

“我錯了，對不起。”

“我再也不敢了。”

他動作一頓，她通紅的眼睛刺痛了他。

明明這是他要的結果，可他莫名的，有些不安。

“抱歉，是我太衝動了。”

謝墨珩將她拉進懷裏，“孩子出生後瑤瑤就會離開，到時候我還會和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在一起。”

他說這句話，像極了是恩賜。

沈若檸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是啊，他心心念念愛的是沈星瑤，願意和她在一起是委曲求全，是有情人不能成眷屬。

怎麼不是恩賜呢？

他的懷抱依舊溫暖，可沈若檸連骨頭縫裏都滲出涼意。

謝墨珩將外套給她披上，“我陪你回去換套衣服......”

手機鈴聲響起，是沈星瑤的電話。

謝墨珩語氣著急，“洗腳水我幫你倒，你本來就受傷了，小心點別動，我馬上回去。”

他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甚至想不起要帶沈若檸一起回去。

沈若檸脫力地癱坐在地上，咬著唇無聲落淚。

唯一慶幸的是，養母依舊沉睡著，她病情惡化，一天醒來的時間並不多。

片刻後，沈若檸取了養母的衣服換上，將謝墨珩的外套丟進了垃圾桶。

回到家，沈星瑤正在和沈母打視頻電話。

沈母正不厭其煩地叮囑：“傷口不能碰水知道嗎？有什麼事情就讓若檸去做，不然留疤了你就得哭鼻子了。”

沈星瑤看見沈若檸，驚喜地將鏡頭移了過去。

沈母立刻換了人囑咐：“若檸，你最會燉湯，你多給瑤瑤燉點清淡的湯補補，還有，她晚上愛踢被子，你記得多去看看，免得她著涼......”

“我墜江差點死了，沈星瑤不是來照顧我的嗎？”

沉默片刻，沈母小聲咕噥：“可你不是好好的嗎？”

沈若檸心口刺疼。

那本該是她最親近的家人，可她三年前她回來的那一刻起，好像所有人都默認是她搶走了沈星瑤的一切。

被拚命彌補安撫的人，也是沈星瑤。

視頻掛斷。

沈星瑤柔柔弱弱，“你別往心裏去，你別聽媽媽的，她就是太擔心我了。”

沒等她開口，從廚房出來的謝墨珩將果盤放在茶幾上，投過來的目光帶著警告。

沈若檸低垂眼簾，“嗯。”

沈星瑤這才像是鬆了口氣，將手機遞給她，“我下單很多寶寶的東西，包括小衣服，嬰兒床，搖鈴......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沈若檸看著訂單列表，心臟驟然收緊。

孩子沒了，看這些等於自揭傷口，鈍刀割肉。

“你喜歡就好，”謝墨珩眉眼含笑，“你選的，若檸也會喜歡。”

沈若檸扯了下嘴角，“他說的沒錯。”

沈星瑤笑得開心，“對了，孩子的名字你們想過嗎，要叫什麼？”

“叫謝思瑤。”謝墨珩說道。

沈若檸心尖一顫，看向謝墨珩。

謝思瑤。

謝墨珩思慕沈星瑤。

為了沈星瑤，他害死了她七個孩子。

唯一被允許留下的，竟然也成了他愛沈星瑤的佐證。

“怎麼......”沈星瑤咬著唇，似乎是慌了，“怎麼叫這個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