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裴聿行死死瞪她一眼,“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雪兒願意原諒,就是你們的榮幸!”
他一個眼神,身強力壯的發小們瞬間將母親牢牢按住。
我心如刀割,閉著眼一口氣將芒果汁喝得見底,“這下可以放開我母親了吧!”
我呼吸發緊,隻覺心臟好似被活生生剖開。
過敏的疼痛逐漸席卷全身,卻比不上我心口的半點疼痛。
我淒慘一笑,暈死過去前我想,裴聿行,我徹底對你死心了。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母親抹了把淚,慌忙扶我坐起來,“乖囡囡,你終於醒了!”
我還沒開口,一道熟悉的男聲突然插進來,
“小漁,你醒了就好!可擔心死我了......”
我抬頭看去,發現裴聿行竟也在,他眸光躲閃,不自然道:
“雪兒也不是有意的,你不要記恨她。”
我剛略微浮動的心,瞬間又趨於平靜。
原來他對我的關心,隻是怕我因此記恨上黎雪,往後對她不利。
“對了,誌願填報馬上就要截止了,雪兒也想去港大,你把之前填的誌願改成港職專吧,我查過了,它就在港大旁邊,更適合培養護士,雪兒以後可是要當醫生的,正好方便你畢業以後給她打下手。”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可他理所應當的模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無聲扯扯唇,苦澀地笑出聲。
從小我做夢都想去北大,寒窗苦讀十年,到頭來他隨便一句話,就任性讓我陪他去港大。
念在老爺夫人的恩情上我忍了,沒想到他如今為了黎雪,更是讓我從清華苗子變大專。
我漠然開口:“誌願我會改的,還有什麼事嗎?”
他緊蹙的眉頭一下鬆開,笑著揉揉我的腦袋。
“那就好,就知道小漁最是懂事,你先好好養傷,雪兒還在等我吃飯。”
我譏諷地看著他匆匆遠去的背影。
母親突然歎了口氣,她愧疚地紅了眼圈,自責道:
“乖囡囡,都是媽拖累了你,大學是一輩子的事,別光聽少爺安排,你自己要選好......”
我深吸口氣,極力止住眼眶的酸澀:“媽,誌願我早改了,改成了北大。”
母親酸楚地用力點點頭,
“好,媽也跟你一起去,少爺對你不好,囡囡就不要嫁給他了,他們一家的恩情,媽下半輩子打工來還!”
我眼眶通紅,和母親緊緊相擁在一起。
心裏默算著時間,如今隻剩兩日,我就能帶著母親離開了!
我躺在醫院修養半日,直至晚上醫生才通知我可以出院。
剛和母親走到別墅門口,刺耳的哄笑聲就傳進耳中,原來是裴聿行的幾個發小又來了。
我心中一陣歎息,看來母親今晚又不能閑著了。
我幫她把水果拚盤端出去,突然有隻紙飛機朝著我徑直飛來。
側身躲避間,我看清上麵的字跡,正是當初我熬了無數夜晚給裴聿行整理的筆記。
抓著果盤的手指緊了緊,我目不斜視把果盤放下。
倒是坐在人群正中央的裴聿行錯愕掃我一眼,畢竟我沒再像過去那般同他鬧。
“聿行,你就任由他們這麼踐踏小漁為你補課的成果?”
裴母看不下去了,想要替我出頭,我心中微暖,悄悄拉她到旁邊。
“夫人,您不用為我出頭,少爺想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
我躊躇了下,愧疚開口,“我可能要辜負您的看重了,我不會再嫁給他,也將誌願改成了北大,您能不能先替我保密?”
裴母歎了口氣,疼惜地握住我的手,
“好孩子,是他自己沒福氣,去吧,你的人生不能止步於此,我會幫你保密的。”
我鬆了口氣,謝過她後正要離開,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攥住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