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趙城有些不忍地別過頭：“秀秀，你別怪我。”

“誰讓你非要現在懷孕的，去醫院打胎需要開證明，我隻能托人給你弄了點打胎藥。

等你把孩子流了，以後就專心照顧姍姍和孩子。”

一股熱流沿著大腿根緩緩淌下，我看著被鮮血染紅的衣服，徹底無力地倒在地上。

小腹的劇痛比不上我心裏的痛，我流著淚，握住趙城的褲腳哀求地看著他：

“趙城，這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殘忍？求求你，送我去醫院救救他吧！”

林姍掩住口鼻嫌棄道：

“都說了不讓你用母豬打胎藥，流了這麼多血好惡心。”

原本無動於衷的趙城一聽到這話，立刻用手擋住了林姍的眼睛，

然後嫌棄地看著我身下血淋淋的樣子：

“待會兒孩子流掉了記得把地麵打掃幹淨，家裏還有孕婦呢，弄這麼臟像什麼話！”

“不要、好痛......救救我們的孩子......”

我搖著頭淚流滿麵，還想要再掙紮。

“啊！”就在這時，林姍忽然摸著肚子驚叫一聲，“阿城，羊水好像破了，我感覺我要生了！”

趙城瞬間變得十分擔心：“姍姍別怕，沒關係，有我在呢！”

他立刻打橫抱起了林姍，急切地朝外麵衝去，完全不管在地上流血的我。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咬牙拖著無力地身體艱難地爬出門，終於看到了鄰居：

“求你，去醫院......”

隨後，我直接暈倒。

再睜開眼，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病床上，我摸向空蕩蕩的小腹，急切地問道：

“醫生，我的孩子保住了嗎？”

“沒了。”醫生語氣不善，“同誌，你就算不想要這個孩子，也該到醫院來打胎。怎麼能自己隨便吃獸用的打胎藥，還那麼大劑量，要不是送醫及時，你怕是要流血過多死亡！”

眼淚毫無預兆地洶湧而出，我苦笑道：

“不是我不想要，是孩子的爸爸不想要他。”

醫生沉默了一瞬，道：“你先好好休息吧。”

但我已經不想再留在這個讓我傷心傷身的地方，何況今天本就該是我離開的時候。

醫生走後，我不顧身體的虛弱疼痛，踉蹌地下床。

剛打開病房門，我就聽到一道嘹亮的嬰兒哭聲，讓我的腳步一頓。

透過玻璃，我看到趙城正懷抱著一個嬰兒，守在林姍的病床前，笑得無比開心。

我的孩子沒了，她的孩子卻降生了。

我自嘲一笑，再也沒有停留，拖著一副殘軀離開醫院，坐上了南下的火車。

從此以後，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