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陪我帶他去火化。
那是一個小男孩,和陸沉舟有七分像,曾經的胎動讓我多心喜,如今便讓我多心痛。
都是我的錯,竟然以為陸沉舟重視我們母子。
屏幕映照出我毫無血色的臉龐。
小小的人兒,骨灰隻有那麼一小捧。
我帶著他回家。
家裏還是空無一人。
朋友圈的熱鬧還在持續。
陸沉舟和林敘白帶楚憐月去看了煙花許願。
【祝福憐月小公主一切順利,身體健康!】
三人依偎在一起。
林敘白更是捧著玫瑰花,當場告白。
陸沉舟嘴上祝福,手指卻已經捏成拳。
他還是動心了。
我笑得比哭還難看,隨手點了個讚,再也沒了猶豫,打電話給律師。
“幫我擬好離婚協議書。”
我叫來貨拉拉,一股腦將我的東西搬走,一件不剩。
師傅看著婚紗照。
“小姑娘,這個需要搬走嗎?”
“不用。”
我接過手,撕得粉碎。
他送我的衣服和首飾,我也全扔到垃圾桶。
我嘶吼著亂砸,壓抑許久的委屈傾斜而出。
陸沉舟,那也是你的孩子!是誰曾說是男孩就要送他跑車,教他成為賽車王,是誰說女孩一定要寵成公主!
如今,躺在那的隻剩灰白的粉末。
司機師傅什麼也沒說,隻幫我倒了杯水。
“小姑娘,都會過去的,愛自己才是第一步,別人隻是你人生的調味劑,你不喜歡扔掉換一種就是。”
我淚如雨下。
一遝孕期照十分顯眼,那是陸沉舟剛得知我懷孕時拍的,他喜悅得不像話,非要不厭其煩記錄下每一天的變化。
“以後我就把照片洗出來,告訴他,爸爸媽媽非常愛他,從他剛來給他做了滿滿的記錄。”
每一張陸沉舟都親吻著我的孕肚。
可到後麵,隻剩我的獨歡,臉上的笑容也日漸稀薄。
陸沉舟的電話打了十幾個,我滿臉淚痕點了接聽。
他那邊依舊是歡笑的嘈雜。
“知夏,你終於接了,我就說,你哪能出事,剛還有護士打電話造謠你,屬實把我嚇了一跳,對了你不是看中一款親子樂園嗎?我剛訂了,過幾天就到,你肚子裏那個調皮鬼我一猜就是男孩。”
我撫摸著孩子的骨灰盒,什麼也沒說,掛斷了。
最後,我把簽好的離婚協議放在桌前,左手邊是孩子的骨灰,右手邊是那一堆照片,頭也不回,連夜飛到了北方雪城。
陸沉舟最不喜歡的地方。
因為他母親意外死在這裏。
......
電話被掛,陸沉舟心裏有點焦躁。
知夏還懷著寶寶,不會有事吧?
楚憐月見他分心,嘟著嘴生氣,逼他講冷笑話,不好笑不原諒。
很快,陸沉舟便忘了剛剛的念頭,又沉進溫柔鄉裏。
第二天看完日出,三人才一臉愉悅地回家。
打開家門,滿滿的垃圾桶就讓陸沉舟擰了眉。
剛想數落林知夏,卻覺得房間很空。
林敘白也覺察不對勁。
“怎麼家裏少了那麼多東西啊,我姐呢,她不是最喜歡幹淨的嗎,姐夫,你們門口的婚紗照怎麼也沒了。”
陸沉舟心口一沉,無盡的恐慌湧上心頭。
他走進客廳,幹淨的餐桌上赫然放著離婚協議書和一個小小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