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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畢業典禮上，老公把本該屬於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機會，讓給了他的女秘書。

他和兒子一左一右護著秘書，對我擺擺手。

“你站遠點，別擋著鏡頭。”

兒子笑著對我說：

“媽，你別鬧脾氣，今天拍照很重要，婉婉阿姨比你更上鏡。”

我看著鏡頭裏親密無間宛如一家人的他們，平靜地退出了畫麵。

當晚，我打包好行李，在他們親密的全家福下留了張紙條。

“祝你們一家三口，永遠幸福。”

起初他們不以為意。

“你媽就是更年期，鬧個一兩天就回來了。”

直到我凍結了所有聯名賬戶，收回了早已為兒子定好的留學基金，他們才瘋了般找到我。

“就因為沒讓你站C位，你就這麼鬧騰？”

“一張照片而已，你非要搞得家破人亡？”

我笑了。

“對，就因為一張照片。”

......

畢業典禮合影區，本該屬於我的C位，被秘書林婉理所當然地占據。

丈夫顧延琛和兒子顧梓墨，一左一右將她簇擁，宛如一對驕傲的父母。

而我，像個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林婉看到我，假意要走開。

“微微姐，你來啦？快，這位置是你的。”

顧延琛卻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對我溫和地擺手。

“阿微，你站遠點，逆光，別擋著鏡頭。”

兒子在一旁和林婉婉撒嬌。

“婉婉阿姨，我爸說你今天這條裙子和我學位服的顏色最搭。”

林婉的麵露羞澀，嘴角卻抑製不住地上揚。

我垂下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為了今天，我特意翻出了顧延琛最喜歡的這條長裙。

我記得，顧延琛好多次抱著我不放，說我穿這條裙子簡直要了他的命。

而他今天甚至沒有多分給我一絲眼神。

連同我這個人，都成了多餘的背景板。

周圍家長們探究的目光，讓我萌生了逃離的念頭。

旁邊幾位相熟的校董夫人低聲議論。

“顧太太今天狀態好像不太對，臉色這麼差。”

“顧總身邊那位是個秘書吧？真是好手段，都舞到正主麵前了。”

“聽說顧公子平時的學業全靠林秘書指導呢？顧太太......唉，到底是不如年輕女孩懂這些了。”

字字句句，如針紮耳。

我攥緊了手提包的帶子，僵在原地。

兒子顧梓墨笑著對我喊。

“媽，你別鬧脾氣了，快點走開。”

“今天拍照很重要，婉婉阿姨比你更上鏡。”

我沉默地退到畫麵之外。

閃光燈亮起，定格了他們親密無間的笑臉。

顧延琛毫不吝嗇對林婉的誇讚。

“梓墨這次的畢業論文能拿優，多虧了婉婉你費心指導啊。”

“是啊！婉婉阿姨你講的那些案例，比我媽瞎忙活有用多了！”

我曾引以為傲的兒子，急著附和。

三言兩語，就將我陪著他查資料、改論文的日日夜夜全盤抹殺。

我為兒子整理學位帽時被帽針劃破的手指，此刻正隱隱作痛。

旁人不知內情，紛紛跟著附和，誇讚林婉年輕有為，是顧梓墨的”福星”。

兒子被誇得有些飄飄然，他甚至依賴地靠在林婉肩上。

拍完照片，從不耐煩打傘的顧延琛親自為林婉撐著遮陽傘，傘很明顯地向她傾斜。

這種明目張膽的偏愛，就算在我們熱戀時，我都不曾擁有過。

我正愣神，兒子一個箭步衝到我麵前。

我以為他終於想起了我這個媽。

他卻不由分說，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包。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高高舉起我的包，從另一側為林婉擋住陽光。

他很小心地不讓林婉曬到一點半點，完全沒有在家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樣子。

林婉看到很驚訝，“哎呀，梓墨！這是微微姐的包吧，這款很貴的，快別曬壞了。”

兒子不以為意：“沒事兒，我媽包多得是，婉婉阿姨如果喜歡，回頭挑幾個帶回去。”

林婉立刻擺手，“微微姐的包我怎麼能拿，而且也太貴重了。”

顧延琛接話：”這有什麼，她都不年輕了，再貴的包給她背也是浪費。”

“你要是不喜歡她用過的，等會兒結束了，我帶你去專櫃買幾個新的。”

那畫麵刺得我眼睛生疼。

顧梓墨大聲說：”真希望婉婉阿姨能一直陪著我！”

我終於無法再沉默，看著他，平靜地開口。

“那這畢業花束，也送給你的好阿姨吧。”

林婉立刻麵露惶恐，急著伸手來推。

“微微姐，你別這樣說，我怎麼敢......”

話沒說完，她腳下一個踉蹌，柔弱地倒向顧延琛。

下一秒，她的眼眶就紅了。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一招以退為進。

我冷眼看著她的表演，顧延琛卻已臉色鐵青。

他猛地攥住我受傷的手壓低聲音嗬斥。

“沈微，你鬧夠了沒有？”

我痛得悶哼一聲。

“媽！”

兒子見狀，一個箭步衝過來。

“你為什麼非要欺負婉婉阿姨！快給她道歉！”

滿心滿眼，隻有他的“婉婉阿姨”。

說完，他轉身，一把從我手中奪過那束本該屬於我的向日葵，鄭重地遞到林婉麵前。

“婉婉阿姨，謝謝你，這才是你應該得的。”

他給了林婉一個大大的擁抱。

周圍甚至響起了零星的掌聲，讚美這感人的一幕。

我捂著滲出血珠的手指轉身離開，我沒再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