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又一年，沈月華通過仙階測試，拜入楚瑢門下。

這位嬌俏小師妹一來就奪得了天闕城所有人的喜愛。

比起整日隻知道呆板修行的我，她像一朵溫柔解語花。

輕輕搖曳在師兄弟之間，也搖曳到了楚瑢心裏。

沈月華一句“嗚嗚我好笨，不像陸師姐那麼輕易就能找到好東西”，引得師門上下心疼。

我覓得的法器、洞府、秘境，統統被她通過楚瑢的手向我討要去。

包括我的天階靈獸。

火紅玄鳥尾翼綻著七彩琉璃光，依偎在肩頭輕輕蹭我。

僅僅是翻閱古籍為它取名字的功夫，再回到臥房，玄鳥就消失不見了。

沈月華身影出現在回廊，她肩頭那抹紅色，正是我的靈獸。

見我疑問，沈月華又老生常談，睜著杏眼無辜擺手。

“抱歉師姐，我不知道這是你的靈獸，它自己跟我走的，也許是跟我有緣吧。”

聽出她言外之意，我並不鬆口，這次鐵了心不想讓。

不出所料又鬧到了楚瑢那裏，又不出所料，楚瑢命我忍痛割愛，我歎了口氣，妥協。

又過三日，玄鳥性情火烈，沈月華駕馭不住，滿手血紅抓痕。

一氣之下，她剁下玄鳥頭顱，趁夜連帶著屍身丟到我房門前。

我睚眥必報，寧願弄死靈獸也不願意讓給小師妹的事很快傳遍整個天闕城。

沈月華被一群師兄簇擁著向楚瑢告狀。

我被罰跪三天三夜，抄寫淨心咒五百章。

比起倔強抿著嘴不知如何辯駁的我，他們更願意相信梨花帶雨的小師妹。

鏡中畫麵轉黑，座席上安靜一瞬，然後便有人不耐煩。

“陸青蕪好有心機，明明自願送出靈獸，卻還教唆玄鳥傷人，要我說她們一人一鳥都死得不冤。”

“就算靈獸跟著她也是墮入魔道，不如早早死了的好。”

“就是，那鳥明明跟沈師妹更配，陸青蕪算什麼東西也敢肖想。”

少數覺得沈月華殘忍的聲音冒出又很快被掩蓋，楚瑢的神情也有愣怔。

沈月華紅著眼眶鑽進她懷裏，甕聲甕氣。

“我當時被那玄鳥抓的太痛了，不知道師姐用了什麼法子讓它那樣傷害我，嗚嗚。”

楚瑢摸摸她的頭，眼中仍是疼惜，圍在她身邊的師兄弟也紛紛出言安慰。

別的仙門百家卻是清楚，天階靈獸極度聰慧，絕不輕易屈服，也絕不會受人挑唆。

“母親，為什麼那個姐姐一直被搶東西，反而還是她被罰呀？”

一道稚嫩童聲自圍觀百姓中鑽出，他不知人情世故，隻是用純粹的想法看待。

有人趕緊捂上他的嘴，沉默中，水鏡畫麵再次緩緩催動。

一行人走在霧氣迷蒙中，山間不時傳來野獸哀嚎嘶鳴。

舉著火把的天闕弟子麵色驚懼，緊緊跟在我身後。

我也神色緊張，警惕觀察著周邊。

鏡外席位上有人驚懼出聲。

“就是這次曆練，陸青蕪故意放出十萬煞氣，搞得人界生靈塗炭，屍橫遍野，當真是該千刀萬剮！”

“沒錯，這個賤女人還想甩鍋到沈師妹頭上，不惜給她下惡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