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兩年的前男友,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才知道,失蹤,假裝遇難,都是為了跟我分手。
為了挽回麵子,我從菜市場抓了一個猛男裝老公。
沒想到稀裏糊塗,我就真的成了他的合法妻子。
白天,猛男手起刀落,殺魚養家。
晚上,猛男脫了圍裙,溫柔的不像話。
1
吵鬧擁擠的大排檔裏,我看見了我的前男友董俊。
我一直以為兩年前他已經葬身在了尼泊爾大地震裏。
而此刻,他滿麵春光,正在和朋友大快朵頤。
“誒,董俊,你以前那個女朋友沒處了?”
“早分了。”
“人漂亮,對你還好,這你都舍得分?”
“哎,人得活的現實點,她家裏人是在菜市場做小生意的,根本幫襯不了我。”
他開始談他的豐功偉績,說我對他太好,找不到分手的理由,所以就將計就計,演了場遇難的戲碼。
他朋友笑著說他渣,他舉杯狂飲,說自己這是有才。
隔著一道紅色篷布,我站在他身後,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你身後那個人站很久了,該不會是在偷聽吧?”
“我出去看看。”
當下,我有了一種赤身被公示的感覺。
下意識的想逃。
太慌張,結果悶頭跑了幾步就撞上了一個人,聞到一陣強烈且刺鼻的魚腥味。
幾條小黃魚在我腳下蹦躂,手上還捧了一隻。
“啊!”
我尖叫一聲,一拋,那魚飛起來,在空中往下墜落時被一隻大手擒住。
我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極其高大,目測190以上,倒三角的體型。
大概因為他太壯實了,身上掛著的那條塑料圍裙,竟有種肚兜的即視感。
此刻他手上攥著的那條小黃花魚,魚嘴裏還在吐著泡泡。
而他顧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正在噴火。
“這女的背影看著有點眼熟......”
是董俊的聲音。
我能感覺的到,他正在朝我一步步走近。
我心一慌,沒管三七二十一,雙手環抱住對麵人的腰,一臉栽進他的懷裏。
魚腥味再次竄進我的鼻腔,我屏息的同時,感覺到這人身體一顫,大概是被我嚇到了。
我快速抬臉,擠出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然後馬上就將臉埋回去。
而當董俊的腳步逼近時,眼前的男人大長臂往我肩膀上一搭,擋在我前麵,邁開腳步就把我往菜市場裏帶。
“老婆,叫你在家等我的,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他似乎是故意說的很大聲,聲線好低沉,這句老婆叫的我整個人有點酥麻。
他胸前的證件在我腦袋旁邊甩來甩去的,我定睛一看。
水產攤位008號,何雨。
我偷偷往後瞟一眼,董俊已經往回走了,這才放下心來。
迎麵走來一個小夥子,也穿著塑料圍裙,他看著我,一副驚世駭俗的表情。
“雨哥,這......嫂子?”
“拿個泡沫盒,把外麵那幾條魚收了,弄點水,看看能不能救的起來。”
說這話的時候,何雨依舊摟著我。
我忽然有點忐忑,這一箱子魚該不會因為我,英年早逝了吧。
後頭傳來小夥子的聲音。
“雨哥!都死透啦!”
我心一沉,完蛋,要賠錢了。
2
何雨把手裏攥著的魚扔進水缸裏,它呆滯了一秒,動了。
我長噓一口氣,還好,總算救活了一隻。
小夥子圍在我身邊,一個勁的問我。
“嫂子,我叫小丁,你跟雨哥怎麼認識的?”
我尷尬的笑笑。
“我跟你哥,剛剛認識,我殺了他的魚。”
誰曾想,他聽話隻聽前半句。
“一見鐘情?千年鐵樹終於開花了!”
你確定他對我是一見鐘情,而不是想把我一劍封喉?
果然,下一秒,何雨陰沉沉轉過身來。
“這一箱子都是野生黃魚,現在就活了一條,零頭給你去了,你得賠償我九千塊。”
我跟個彈簧似的跳起來,舌頭都開始打卷。
“你!什麼小破魚,這麼貴!”
小丁拽了拽我的衣角,小聲的說:
“姐,野生的,雨哥給你報的已經是親情價了。”
我蔫了,無可奈何的情況下隻能拿出手機準備轉錢。
“小丁過兩天回家,我這缺人手,替我看攤位一個月,這錢可以抵消。”
我揚起臉,從何雨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絲期待。
我有點詫異,不過還是答應了。
菜市場就在我家樓下,我又是個自由職業者,有大把時間。
勞動力抵消賠償款,在我看來是可以接受的。
商量好後,已經是淩晨了,我怕出門又遇見董俊,便請求何雨送我到小區門口。
我爸媽在市場裏辛苦了半輩子,錢也賺夠了,兩年前退休,環遊世界去了。
所以家裏就我一個人住。
經過排擋的時候,我看見董俊一行人還在歡笑暢談。
心裏像是進了隻小貓,撓的我整顆心又疼又癢。
在他失蹤的兩年時間裏,我差點抑鬱成疾。
“早上五點到攤位,中午包吃,晚上6點下班。”
何雨在跟我說話,我卻在一門心思替自己委屈。
一時沒忍住,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停住了腳步,我納悶的轉過身,看他。
他歎了一口氣,寬闊的肩膀上下一抖。
“早上你就不用來了,下午3點到晚上6點,不準遲到。”
他將我送到小區門口,頭也不回的走了,生怕我再抹一次眼淚,他就得再退一步。
說是看攤子,其實就是豎起耳朵聽一聽到賬消息,有客人付現金的話,就幫忙找一找零。
我既不會殺魚,也不會做生意,坐在長板凳上很是清閑。
何雨倒是忙的焦頭爛額,一碗麵從下午3點吃到了5點,都坨成饅頭了。
有一位中年男人買了份魚膠,付款的時候居然少打了個零。
何雨沒發現,我反應過來,直接衝出了攤位。
我在擁擠的人流中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師傅,是八百塊,不是八十塊。”
中年男人一把揮掉我的手,食指快要戳到我的腦門上。
“你什麼意思!我明明打的就是八百塊!你把你手機打開我看看!”
可手機在何雨那啊,我怕這人溜了。
“你看看你手機裏的打款消息,有可能是你不小心少按了一個零。”
“憑什麼我看!臭賣魚的,看不起老子啊!”
我不讓他走,他用力往我肩上一推,一個踉蹌,我就要倒。
何雨單手扶住我,如果我沒眼花的話,他的頭頂正在冒煙。
顯而易見,他生氣了。
中年男人像是生出了第二人格,當下就道了歉,立馬將餘款打了過來。
也對,何雨這種身板,誰見了不哆嗦。
我在他身邊,跟隻小倉鼠似的。
“以後遇見這種事,你跟我說一聲,我去討。”
他從頭到腳看我一眼。
“有受傷嗎?”
“沒有,我哪有這麼嬌貴。”
內心倒是生出一陣歡喜,這男人居然還有溫柔的一麵。
我嘴角噙著笑,轉身準備回去,卻看到董俊一臉詫異的站在我麵前。
臉上的笑即刻僵住。
3
“淼淼?你接手家裏生意了?”
他身邊一個膚白貌美的女孩子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朝我丟來一個輕蔑的白眼。
“俊俊,她誰啊?”
“哦,朋友。”
我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裝出一副極其誇張的驚訝表情。
嘴巴,眼睛,逐漸張大。
“董俊?你不是死了嗎?”
他顯然沒料到我是這樣的反應,張張嘴巴,欲言又止。
“你怎麼說話呢!”
他女人倒是不願意了,上前一步,準備推搡我。
何雨倒是很懂時機,一把摟過我的腰,女人的手撲了個空。
“認識?”
“嗯,但不熟。”
我看到董俊的臉白了。
“他是你男朋友?”
我非常自然的依靠在何雨的手臂上,準備一招製勝。
“我老公,我們結婚都快兩年了。”
是無縫銜接還是青青草原,就讓他自己猜吧。
董俊的臉由白轉綠。
我挽著何雨的手走回攤位,整個人垮了下來。
爽快之後,便是無盡的空虛。
畢竟,我全身心的愛了董俊兩年,掏心掏肺的那種。
說不在乎,是騙人的。
何雨彎下腰,盯著我,他的臉第一次跟我的腦袋平行。
我忽然就忘記了憂傷,隻剩下滿腔感慨。
wow!這男人的皮膚怎麼會細膩到一絲毛孔都看不到。
他蹙眉。
“老公?結婚兩年?”
我眼神閃躲。
“對不起啊,情急之下,這慌就撒的離譜了點。”
他哼笑一聲。
“你前男友還在門口盯著我們呢,要不要演的再真一點,氣走他。”
“怎麼演。”
話剛說完,他立馬湊近,嘴唇快要擦到我的唇珠。
咚......咚咚......咚咚咚......
我的心跳發起了瘋,仿佛下一秒就要衝膛而出。
他脫掉手套,抬手替我扣掉了臉頰上的魚鱗。
我能看見他忽閃的睫毛,和微微翹起的唇角。
“奇怪,你離我這麼遠,是怎麼沾到的?”
還不是你鏟魚鱗的時候力道太大,蹦到我臉上的嗎!
說罷,他直起身子,若無其事的招呼起客人來。
我往門口一看,哪有什麼董俊,根本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殺魚的,剛剛不會是在勾引我吧!
我扯了扯衣領,覺得口幹舌燥,甚至開始缺起氧來。
回到家後,我腦子裏一直是何雨手起刀落,殺著魚的樣子。
就連平時覺得無法忍受的魚腥味,現在想來都是大海的味道。
我媽一個電話,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明天下午3點,家樓下的拉瓦咖啡館,有一場相親,你不去的話,咱們的母女情份就到此為止。”
啪!
她根本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直接掛了電話。
我媽兩年前就攛掇著我相親了,當時我心係渣男,口口聲聲“此生不婚。”
現在想想,隻是感動了自己。
我跟何雨告了假,素顏去的咖啡館。
隻當是完成我媽布置的任務。
剛推開門,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這肩膀著實太寬闊了,隻是發型有點陌生。
我走到跟前,果不其然。
“何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