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顧淮野派人將她帶回了家。
打開門,男人坐在沙發上抽煙,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冰涼。
“這幾天去哪兒了?八點門禁忘了就算了,回家的路也忘了?”
不等程青淼回答,他又道:“枝枝死前的唯一心願,就是跟我舉辦一場婚禮,我答應了。”
程青淼愣了下,最終麻木點頭。
見她這麼平靜,顧淮野的心臟突然抽了一下。
他眯起眼:“她很喜歡阿宇為你設計的婚紗,都拿出來吧。”
聽他這麼平靜地提起弟弟,程青淼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為沈枝枝害死了她的弟弟,現在還要來搶阿宇生前為她設計的婚紗?
顧淮野,你到底有沒有心?!
程青淼死死閉上雙眼,整個人氣到發顫。
男人的目光卻盯著她懷裏的骨灰盒:“這是什麼?阿宇呢?他恢複得怎麼樣?”
他頓了幾秒,耐心盡失。
“淼淼,枝枝她最多還能活一周,你忘了上次在鬥獸場是怎麼答應我的了?”
那是程青淼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痛。
她恨不得去廚房拿刀,出來跟麵前的男人同歸於盡!
但理智又告訴她,沒用的。
她殺不了他,就算殺了他,阿宇也不能回來。
“記得。”程青淼輕聲回:“我會聽話。”
顧淮野察覺到了她的怪異,但沈枝枝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一邊哄她一邊往外走,中途又折了回來,摸了摸程青淼的頭發:“乖,婚紗阿宇以後可以為你重新設計,但枝枝她沒有以後了。”
這一刻,程青淼如萬箭穿心。
弟弟工作室的所有婚紗都被一掃而空,包括那些設計圖紙。
程青淼像野鬼一樣守著工作室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還沒亮,顧淮野的保鏢就將她“請”上了車。
男人站在民政局門口,渾身上下寫滿了“意氣風發”這四個字。
他說話的語氣裏滿是坦蕩:“寶寶,枝枝知道了真相,心裏很愧疚,她不願意插足我們的婚姻。”
“所以呢?”程青淼平靜的看著他。
顧淮野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角:“我們離婚隻是暫時的,她沒剩幾天了,到時候我們再複婚。”
越過他的肩,程青淼看見了民政局門口,如臨大敵的領導。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她答應求婚的第二天。
也是天還沒亮,她就被男人從床上抱了下來,拍照片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發懵。
那時,他說:“我真的好怕一切都是夢,我等不及了。”
“淼淼,你是我的人,百年之後我們得葬在同一個墓裏,你生生世世都別想甩開我。”
可現在,不過三年,他就為了別的女人,要和她離婚。
印章蓋下,三年婚姻徹底結束。
似乎是怕她做什麼,她的手還沒碰到離婚證,就被顧淮野收了過去。
他溫柔地撩了撩她額前的碎發:“寶寶,我知道你愛我,怕你看到我和別人的婚會難過,我特意給你買了去澳洲的機票,婚禮結束你再回來?”
程青淼知道自己無法反抗,僵硬的點了點頭。
“但我要回去拿一樣東西。”
回到別墅,程青淼給實驗室打了一個電話,約定見麵的地點。
這棟別墅所有的東西都是顧淮野的。
屬於她的,隻有那件破碎的旗袍,和弟弟的骨灰。
她將旗袍碎片抱在懷裏,卻發現骨灰盒不見了。
就在她急得焦頭爛額時,身後卻突然響起沈枝枝的聲音:“呀,你是在找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