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大婚當天,顧秋書親手接我下花轎,連踹轎門都不敢用力,哪怕頂著街坊說夫綱不振的名頭也要親自蹲下身背我,跟我說:
“知意,昨日下了雨,這會地上有汙水,我怕臟了你的鞋。”
那個曾連我鞋都不忍弄臟的男人,如今卻能當著眾人的麵如此羞辱我。
我掩下眼中的情緒,平靜的看著他們:
“你們想多了,我已經嫁人了。”
顧秋書怔愣的看向我。
這才注意到,我挽著婦人發髻。
他猛的放開了阮清歌,將我拉了過去,不由分說的直接取下了我頭上的發簪,朝地上狠狠一扔,怒道:
“沈知意,你以為梳個婦人發髻就能騙過我?”
“嫁人?別說你當初在惠州追在我身後的事了,就憑你一個罪臣之女的身份,誰敢娶你?”
他說著,恍然道:
“我知道了,你想讓我吃醋是不是?可惜了沈知意,我從未對你動過心,又何談吃醋?”
發簪碎成兩截。
其中一截落在了阮清歌腳邊,她下意識的低頭,驚訝道:
“知衍?這不是太子的字嗎?普天之下,除了太子殿下,誰還敢用這兩個字?”
溫衍,溫知衍。
乃是當朝太子。
生母乃是陛下發妻,自出生起便被立為太子,萬眾矚目。
陛下對其更是看重,費了所有心血去培養。
怕他不知民生,就命他為巡撫。
怕他不知用人之道,就命他為科舉主考官。
而溫衍也不負眾望,自小便才學出眾,如今陛下病重,朝堂之上全由他做主。
幾年前,天之驕子的溫衍忽的娶了太子妃,但因太子妃尚在孝中的緣故,迄今為止,並未當眾露過麵。
阮清歌撿起了簪子,遞給了顧秋書。
顧秋書看了一眼,冷哼道:
“沈知意,你難道想說,你就是那位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