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苦笑,“曾經恨不得把命給對方的愛人都能輕易變心,朋友又算得了什麼?”
專門為她設下的圈套,人證也好,物證也罷,自然都隻有對蘇瑤有利的一麵存在。
沈清歡已經懶得再解釋什麼,“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眼圈紅腫的蘇瑤心疼地揉上他的心口,“時晏哥哥你別急,興許那天就是個意外呢!”
她衝沈清歡挑釁一笑,“不如我們報警吧,讓警察叔叔來還清歡姐姐清白,清歡姐姐,你說呢?”
沈清歡心跳瞬間亂了,“不能報警!”
移民局的手續還有十天就能辦好,她不能被卷進案件裏。
時晏躊躇地眉頭緊蹙,“你之前害我父親慘死,我還能騙自己說那隻是一場意外,可你才出獄,又劣性不改的害瑤瑤,我很失望。”
沈清歡譏誚一笑,“時晏,你敢指天發誓說,時老先生,真是我殺的?”
時晏呼吸瞬間亂了,“沈清歡,如過不是你恬不知恥地勾引我爸,他們又怎麼會起衝突,導致我爸意外慘死?!”
“說到底,你之所以願意替我媽頂罪,不過是因為良心難安吧?!”
心口從密密麻麻的疼痛,一點點變得麻木,沈清歡笑著笑著,眼淚奪眶而出。
“你終於承認,我是替你媽頂罪了?”
時晏被她的眼淚刺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也終於軟了語氣,“隻要你今天向瑤瑤道歉,我可以不報警,以前的事,我也可以不再計較。”
楚楚可憐的小白花蘇瑤,指尖捏著時晏的衣袖,撒嬌地晃了晃,“道歉就不用了,清歡姐姐天之驕女,怕是拉不下麵子。”
“不如就讓她替我,把落在泳池底的戒指撈上來吧!”
沈清歡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時晏的臉上。
時晏低著頭,墨色的發絲遮掩了他大半眉眼,一言未發。
她呼吸逐漸亂了,曾經溺水的噩夢一點點浮現。
那時,時父剛走,時晏每天不是靠著酒精麻醉自己,就是將自己沉在泳池裏,遊到筋疲力盡後才不會胡思亂想。
她擔心他想不開,偷偷地守在他身邊,片刻不敢離開。
一場大醉後,時晏趕走了所有傭人,才跳進泳池就發生了意外。
沈清歡見傭人們都出來,就去敲門,房門被反鎖,怎麼也叫不開,等她下樓找到鑰匙,再開門進去,時晏已經快要昏迷。
她跳下去,拚盡全力的拖著時晏上岸,卻低估了一個人瀕死時的求生欲。
時晏四肢死死纏在她身上,她技術再好都被他拖下了池底,冰冷的水嗆進口鼻、氣管,肺疼得快要炸開。
直到他徹底昏迷,沈清歡才拚著最後一口氣將他推上去,自己卻力氣盡失,昏死在水中。
再次醒來,時晏冷著臉訓斥她:“沈清歡,你以為以命換命的愛很偉大嗎?”
沈清歡紅著眼圈說:“我沒想以命換命,隻是想告訴你,時伯父走了還有我和伯母陪你,集團垮了,也有我陪你重建,隻要你能振作,沒有什麼難關是過不了的。”
那天後,時晏果然振作起來,她卻看見深水都會渾身發抖,就連家裏的浴缸都不敢再用。
時晏知道後,連夜命人拆掉了別墅裏的所有浴缸和魚缸,別墅後的人工湖也被抽幹水,回填成花園。
她收回思緒,也把目光從無動於衷的時晏臉上收回,轉身就往門外走。
脫下外套,沈清歡痛快地跳進泳池裏,冰冷刺骨的寒意滲透四肢百骸,冷了渾身血液,冰凍了曾經鮮活的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四肢逐漸被凍僵,沈清歡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泳池底時,一道熟悉的人影跟著跳了下來。
那個人朝著她遊過來,攥住她的手腕,拉扯著她往水麵遊去。
她看著他陰沉的臉,眼底有溫熱的液體流出,逐漸和冰冷的池水融合在一起。
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她轉身朝著池底遊去,撿起一粒閃亮的東西後,獨自一人浮出水麵。
‘女王的冠冕’靜靜地躺在她手心,沈清歡遞給蘇瑤,“你們的婚戒,還給你。”
跟著從泳池上來的時晏猛然衝過來攥住她的手腕,“沈清歡,你什麼意思?”
“我跟你解釋過,你入獄後,最艱難的那一段日子都是蘇瑤陪著我,她隻是看中了一枚戒指,我不能小家子氣的拒絕她。”
“再說了,我也不舍得你因為蘇瑤的這場車禍,再被警方傳喚,你也不想的,不是嗎?”
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還真是個好借口。
沈清歡甩開他的手,戒指落在地上,“所以,娶蘇瑤,也是為了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