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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時，看到顧承安坐在病床邊。

手術成功了。

我還活著。

“你為什麼要救我？”聲音嘶啞得連自己都認不出。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平板，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件讓我心跳加速。

“從你申請現金發工資那天，我就覺得不對勁。”他點開第一個文件夾，“我私下調查過了。”

銀行流水單。

密密麻麻的數字，每一筆都是我的工資，每一筆都被轉走。

“這些錢去了哪裏？”

他繼續點開文件。

照片，視頻，房產證明。

兩套門麵房，全款購買。

買家是我父母。

“月租金一萬二。”顧承安聲音平靜，“你十年的血汗錢，全在這裏。”

我的手開始發抖。

下一個文件夾更刺眼。

林耀的生活照。

豪車，夜店，不同的女人。

“天才弟弟”的真實生活，紙醉金迷。

“他的論文核心數據全是偽造的。”顧承安劃過一頁頁學術材料。

“抄襲，造假，買論文。所謂的天才，連個正經畢業證都拿不到。”

我的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痛。

不是傷口疼，是心在滴血。

十年。

十年的血汗錢養出了這樣的廢物。

“還有你弟媳。”

屏幕上出現孫倩的照片。

不雅照片，夜場視頻，包養記錄。

“小有名氣的外圍女。認識你弟弟前，她的客戶遍布整個商業圈。”

我想吐。

惡心得要死。

“夠了。”我閉上眼，“我知道了。”

“還沒完。”

顧承安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嚴肅。

他劃到最後一頁，雙擊打開一段錄音。

女人的笑聲從平板裏傳出，尖銳刺耳。

“你說林建國那個蠢貨，到現在還以為小耀是他兒子？”

我的血液凝固了。

那是我母親的聲音。

“當年要不是你演技好，裝作要遠走高飛，我怎麼可能讓他心甘情願接盤？”

男人的笑聲，陌生而惡心。

“小耀這孩子隨我，聰明。不像林建國那個呆子，被我們耍得團團轉。”

“就是可惜那個死丫頭林未，總是礙事。不過現在好了，送她出去打工，還能每月寄錢回來。”

“哈哈哈，一舉兩得！既甩了包袱，又多了提款機！”

錄音戛然而止。

我呆呆看著顧承安，大腦一片空白。

“那個男人是你母親的老相好，一個有婦之夫。”他的聲音在我耳中已經開始朦朧。

“當年被人撞破和你母親有染之後，假裝遠走，其實一直還和你母親有聯係。”

“你父親，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不是他親生的。”

“而你這個親生女兒，卻被他們當成了提款機。”

我突然笑了，但笑容裏滿是苦澀。

原來如此。

我這輩子就是個笑話。

親生父親被綠了二十多年還不知道，親生母親和野男人聯手演戲，把私生子當寶貝，把親生女兒當奴隸。

而我這個蠢貨，卻逆來順受忍了那麼多年。

“林未？你還好嗎？”顧承安見我身體不斷顫抖，伸手想要扶我。

我擺擺手，笑容越來越冷。

“我很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眼淚還在流，但心已經徹底死了。

不，不是死了。

是重生。

“顧承安，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擦掉眼淚，聲音冷得要結冰。

“我想讓他們付出代價。”

他點點頭，眼中閃過某種情緒。

“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

病房裏很安靜，隻有醫療儀器的滴答聲。

我看著窗外的夜色，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平靜。

是時候收賬了。

一分一厘，連本帶利，全部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