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懷裏虛弱的旺財,衝進街角一家寵物診所。
醫生隻掃了一眼,就皺著眉擺手:
“小姐,別浪費時間了,這狗沒救了。長期虐待,內傷外傷並發,就是個無底洞,你養不起的。聽我一句勸,安樂死吧,對它對你都好。”
“不!它不會死!我絕不會讓它死!”
我將口袋裏所有皺巴巴的零錢和紙幣一股腦地倒在桌上,雙眼通紅地瞪著醫生:
“我就剩這些了!你要是不夠,我給你打欠條!我給你當牛做馬!隻要你救它!”
醫生看著錢,又看了看我和我懷裏的狗,歎了口氣:
“你這人......又是何苦呢?行了行了怕了你了!我先給它處理,錢先放著,能不能活,看天意!”
“謝謝您,醫生!謝謝您!”
拿著給旺財開的藥,我走進了城中村最深處的一條巷子。
包租婆抱著胳膊,將我和懷裏的狗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還要看多久?就這間破地下室!五平米,沒窗戶,一個月三百!愛租不租,一句話!”
“我租!”我急切地回答,”但我身上的錢......”
包租婆不耐煩地打斷我,將一把生鏽的鑰匙扔進我懷裏:
“別跟我‘但是’了!看你這窮酸樣,還抱著條瘟狗,能付一個月就不錯了!記住,下個月的今天,交不出錢,我親手把你和這條病狗一起扔到大街上!”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裏,我把最後半個饅頭泡在水裏,一點點地喂給旺財。
“旺財,對不起,今天隻有這個了......你快吃,吃了藥,我們就有希望了!我們一定要活下去,活給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看!你聽到了嗎!”
它小口小口地吃著,吃完後,用頭蹭了蹭我的手心。
突然,它一瘸一拐地走到牆角,對著一堆前租客留下的舊報紙和垃圾,用鼻子拱來拱去。
最後,它叼著一張被揉成一團的廢紙,放到了我的腳邊。
“旺財,怎麼了?一張廢紙而已......”
我撿起紙團,正要扔掉,卻發現是一張被人刮開了一半的彩票。
我從口袋裏摸出一枚硬幣,鬼使神差地,將剩下的塗層全部刮開,嘴裏念叨著:
“謝謝惠顧......謝謝惠...顧......咦?”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下一秒,爆發出狂喜的尖叫,緊緊抱住了旺財,又哭又笑:
“不是謝謝惠顧!是一千塊!旺財!是一千塊!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哈哈哈哈!”
“旺財!你不是狗!你是我的財神!你就是我的神!”
旺財安靜地看著我,響亮地“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