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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口的愛說不出口的愛
黑紅嵐柏

第1章

顧南潯和我雙胞胎妹妹宋文月結婚的那天。

我在從醫院偷跑去婚禮現場的路上,收到了醫院的病危通知單。

婚禮現場人聲鼎沸,我站在宴會廳的門口躊躇不前。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宋文月打來的電話。

“姐姐,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怎麼還不來呀?”

“你不會還在怪我搶了你的男朋友吧?”

我還沒來得急說話,電話那頭就響起了顧南潯的聲音:

“宋文姝,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居然連自己親妹妹的婚禮都不參加!”

“文月把自己的腎捐給了我,我娶她,用一輩子報答她是應該的。”

“你如果不來參加婚禮,那我們往後就不要再聯係了,我就當從沒認識過你。”

電話猛的掛斷,我突然不再猶豫了,轉身回了醫院。

顧南潯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病危時給他捐腎的是我。

1

回到病房後,我的心裏五味雜陳。

還沒來得及傷心,突然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伴隨著眾人的嘈雜,顧南潯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快救救我老婆,她剛剛突然昏倒了!”

我躺在床上,看到顧南潯的身影從我的病房門前一晃而過。

他的身上穿著我們籌備婚禮時,我給他選的那套西裝。

一瞬間,我恍惚覺得,好像一切都沒變。

婚禮場地沒變,新郎沒變,甚至連新郎的敬酒服都沒變......

但卻一切都變了。

新娘不是我,陪在顧南潯身邊的人也不會再是我。

嘈雜的中心從走廊轉移到了我隔壁的病房。

我把自己藏在被子裏,生怕被顧南潯發現。

其實我沒什麼好心虛的,就是不想和他再見麵。

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可下一秒,病房的門卻被人猛地推開。

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好,請問能借我一套衣服嗎,我老婆剛剛在婚禮上暈倒了,現在需要去做CT,她穿著婚紗不太方便,我聽護士說隔壁病房也是一位女士,所以才......”

我蒙著頭,聲音有些低沉,伸出手指了指床頭的櫃子,

“在櫃子裏,你自己拿吧。”

原以為這樣就能敷衍了事。

沒想到,下一秒,我頭頂上的被子就被人掀開。

我嚇了一跳,想抬手擋著自己的臉。

卻為時已晚。

顧南潯厭惡的眼神掃過我的身體,出手抓住我的手腕。

“你又在搞什麼把戲?”

“不去參加自己妹妹的婚禮,反而想用這種奇怪的把戲引起我的注意嗎?”

我嘗試掙脫他的束縛,手腕處卻越收越緊,傳來陣陣痛意。

我不再閃躲,眼神直直的盯著他,原本千般萬般的委屈,脫口而出卻變成了:

“對啊,我就是想惡心你,怎麼樣?。”

顧南潯愣了愣,大概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中的厭惡愈加明顯。

“難不成文月突然昏倒也是你做的?”

我冷笑一聲:

“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我又不是神仙,手能伸的那麼長嗎?”

“我連你們的婚禮都沒去,居然能讓新娘在婚禮上昏倒,這說法,還真是稀奇。”

顧南潯仍是狐疑的看著我,他一把甩開我的手。

“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耍嘴皮子,等文月醒了我再和你算賬!”

2

手腕處被顧南潯抓過的地方有些泛紅。

不知道是手疼還是心疼,我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回憶如潮水般向我襲來。

顧南潯和我表白的時候曾說:“我顧南潯,這輩子不會讓宋文姝在我這兒受一點委屈,如果做不到,那就讓我永遠失去宋文姝,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那時,他事業剛起步,意氣風發,說要給我一個家。

後來,他因為長期應酬,飲酒過度,被查出了腎衰竭。

由於遲遲等不到捐贈的腎源,我瞞著顧南潯悄悄去做了配型測試。

結果卻出人意料。

配型雖然成功了,但卻是先天性孤獨腎患者。

也就是常說的,隻有一個腎。

如果給了顧南潯,那我就會死。

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醫生說醫院裏有人造器官,但是價格昂貴,維持期短,但是如果實在沒辦法,也可以考慮先用人造器官撐一段時間......

那時,顧南潯已經陷入昏迷,身體經不起再折騰。

思來想去,我決定換上人造器官。

怕顧南潯擔心,我沒敢把這件事告訴他,自己的積蓄不夠,我又去借了高利貸。

我想,等顧南潯病情好轉了,再把這件事告訴他,到時候再找他借錢......

可我卻沒能等到一個說出實情的機會。

等到我手術後醒來,聽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顧南潯要和我妹妹結婚了。

他認定是我妹妹把腎捐給了他,對她感激萬分。

而我卻在他清醒後不見人影,他認定我是個始亂終棄的女人。

他不僅沒能給我一個家,還將我原來的家弄的支離破碎。

原本顧南潯要和我妹妹結婚我是不願意的。

可是我的父母卻不願意放棄這個事業有成的金龜婿。

反正都是自家的女兒,嫁哪個不是嫁?

我的妹妹暗戀顧南潯多年,如今顧南潯親口說要娶她,她自然也是不肯讓步的。

所以,爭執到最後,我成了家裏的“棄子”。

我想去找顧南潯把話說清楚,卻被父母威脅。

“你沒了腎,活不了多久,已經是個廢人了,你別想再害了你妹妹!”

“你要是敢把事情告訴顧南潯,我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3

病房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我的思緒不得不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來人是顧南潯和我的妹妹。

此時的宋文月已經換掉了婚紗,上身披著顧南潯的西裝外套。

她麵色紅潤,絲毫不像是會暈倒的樣子。

但卻在惺惺作態,走路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要昏倒的樣子。

顧南潯在一旁攙扶著她,眼中滿是心疼:

“讓你在病房中休息你偏不肯,我都跟你說了她沒事,現在看到了,放心了吧!”

宋文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嬌滴滴的說:“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姐姐生病了,我總要來看看的,好歹也是親姐妹,要是我都不在乎她,還有誰會在乎她呢?”

顧南潯道:“也就你這麼好心了,她連咱們的婚禮都不參加,心裏哪有你這個妹妹,簡直和白眼狼沒什麼區別!”

他們的一言一語都如針般刺痛我的心。

一個曾是我最親的親人,一個曾是我最愛的人。

他們最知道怎麼做能傷我更深。

宋文月嘴角帶笑,湊到我的床邊,挑釁的看著我,“姐姐你沒事吧,聽到南潯說你生病了,我都擔心死了......”

宋文月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我遍布針眼的左手。

隨即,趁我不注意,她的手指狠狠地朝針眼處摁下去。

我吃痛的甩開她的手,“你幹什麼?!”

宋文月被我弄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顧南潯一個眼疾手快,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

“文月,你沒事吧?”

“宋文姝,你是不是有病啊?”

“文月好心好意的來看你,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對她動手動腳的,你還有個當姐姐的樣子嗎,簡直就是個潑婦,文月身子本來就弱,給我捐了腎以後更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給他陪葬!”

我沒說話,氣氛就這樣僵持下去。

宋文月見我沒反應,急忙出來表現自己。

“算了,南潯,我沒事,我姐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誰生病了心情都不會好,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別和她置氣了。”

“算了,我們走,看見她就煩。”

顧南潯攙著宋文月想要離開。

這時,一個護士走了進來:“2531,明天如果你再不補交住院費的話,就要強製出院了,你還沒聯係上自己的家人嗎?”

我衝護士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會盡快聯係他們的。”

早在一周之前,醫院就告知我,我預存的治療費用用完了。

可我早已經找不來一分錢,家人和我斷了聯係,僅有的存款為了給顧南潯動手術被消耗殆盡,為了給自己維持生命借的高利貸卻還在利滾利......

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厚著臉皮在醫院又住了這麼些天,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4

宋文月轉頭看我,用極其誇張的語氣對我說:

“姐姐,你缺錢怎麼不告訴我呀?”

“再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家人,就算你對我再不好,我也不會放任你不管的。”

宋文月說完,小跑著離開了病房。

顧南潯臉上滿是鄙夷。

“你還真是做戲做全套,連護士都收買了嗎?”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錢,在一起的時候我給你那麼多錢,難道還不夠你用嗎?用得著在這裏賣可憐嗎?搞的跟誰欠你似的!”

一旁的護士一臉疑惑,看看我,又看看顧南潯。

顯然是沒搞清楚目前是什麼情況。

這時,宋文月小跑著回來了,她的手裏多了一張銀行卡,朝我遞了過來。

“這裏有一百萬,姐姐你先拿去用吧,不夠了再跟我說,密碼是咱們兩個的生日。”

我麵無表情的回答她,“我不需要你的錢。”

顧南潯一把將銀行卡奪了過去,“文月,你這是幹什麼,她那麼對你,你居然還信她的鬼話!”

宋文月把銀行卡從顧南潯手中抽走,“別這樣南潯,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姐姐,說到底還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從她身邊搶走的,要不然現在她就是顧夫人了,怎麼會缺錢用呢?都是我的錯......”

宋文月說著,眼眶突然紅了。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好演技。

說實話,她不去做演員真的是可惜了。

顧南潯冷笑一聲,“嗬嗬,她始亂終棄的時候就該想到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我生病的時候她不見人,我病好了她又想坐享其成,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你才是名正言順的顧夫人!”

大概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宋文月的表情格外蕩漾。

她攥著銀行卡,親昵地湊到我的耳邊。

“姐姐,你聽到了嗎?”

“你不是一直覺得是我搶走了顧南潯,你不甘心嗎?如今顧南潯都這麼說了,你也該放下了,錢你就拿著,也算放過你自己了,跟誰過不去,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本來我也不放心,我怕顧南潯再見到你你們之間的感情會死灰複燃,現在這樣,我也算安心了,你拿了錢,就走遠點,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這才明白過來,什麼體弱暈倒,不過是宋文月自己設計的罷了。

她隻不過是想借此讓顧南潯和我斷幹淨。

思慮良久,我還是接下了那張銀行卡。

宋文月說得對,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自己過不去。

我要好好活著,活的比他們任何人都久!

見我接過銀行卡,顧南潯嗤笑道:“剛才不還挺正義淩然呢嗎?這才沒幾分鐘,就見錢眼開了?”

“我真是沒見過你這麼拜金的女人!以前真是我看錯你了,喜歡過你這樣的,是我一輩子的恥辱!”

我攥緊了拳頭,沒有說話。

我怕我情緒太過激動,眼淚會控製不住。

那一刻我的心裏閃過一絲這樣的念頭,就算是鋼鐵做的心,大概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吧。

最愛的人卻傷我最深。

5

待他們兩人走後,我將銀行卡遞給一旁呆愣又疑惑的護士。

“麻煩你幫我補交一下住院費用,密碼是******”

護士接過銀行卡離開,我重新躺回到病床上。

如今我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即便是站著什麼都不做,時間久了,也會感覺渾身無力。

我知道,這是我的身體發出的求救信號。

人造器官快不行了,可我買不起第二個人造器官了。

當時,我選擇人造器官實屬無奈之舉。

顧南潯的病情急劇惡化,躺在ICU病床上一睡不醒,但又遲遲等不到適合的腎臟。

我實在看不得他渾身插滿管子奄奄一息的樣子,所以才......

沒過多久,護士一臉尷尬的拿著銀行卡回到了病房。

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的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連忙問她。

“怎麼了?卡有什麼問題嗎?”

護士猶豫了許久,還是說出了口,“不好意思女士,我剛才試過了,這張卡裏沒錢。”

這句話對我來說了,猶如晴天霹靂。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我出賣了自己的自尊,卻換來一場戲耍。

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自己的妹妹耍的團團轉。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宋文月那個笑的意思。

那不是對我的嘲諷和鄙夷,那是戲耍成功的得意。

我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護士,“會不會弄錯了,剛剛我妹妹說這卡裏有一百萬,要不我跟你去,咱們再試一遍......”

護士低下頭不敢看我,“剛剛我試了好幾次,卡裏確實一分錢沒有......”

我知道護士和我無冤無仇,沒必要騙我。

所以我也不再執著從她嘴裏獲得什麼奇跡般的轉機。

我幾乎是瘋了一般衝出病房,跑向隔壁宋文月的病房。

可我終究是晚了一步。

病床上空空如也,房間裏隻有一個護士在打掃衛生。

看到我的出現,她疑惑的問:“女士,你有什麼事嗎?”

我的聲音顫抖著問:“這個病房裏的病人呢?”

“剛剛辦了出院手續,已經離開了。”

宋文月這一招釜底抽薪做的太絕,連爭執的機會也沒留給我。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病房,那個小護士還拿著銀行卡守在原地,我衝她歉意的笑了笑。

“對不起,我妹妹和我開了個玩笑,害你白跑一趟了。”

“我會馬上離開醫院,欠下的醫藥費我會盡快還上的。”

6

離開醫院後,我無處可去,身上一無分文。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我當掉了脖子上的項鏈,換了幾千塊錢。

拿到錢後,我在郊區的老破小租了套房子。

本以為可以過幾天平靜的日子。

可沒想到,我前腳剛簽完租賃合同,後腳高利貸的人就找上了門來。

我被他們打的奄奄一息。

在我的百般祈求下,他們才肯鬆口。

“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要是再不還錢,要你好看!”

剛租的房子被他們砸的七零八碎,我卻沒力氣收拾。

強撐著拖著自己殘破的身體走到臥室,剛碰到床,我就一頭栽了下去。

這一覺,我睡的很沉。

還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我夢到剛和顧南潯在一起不久的時候。

兩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心懷夢想,卻無處實現。

因為找不到工作,所以萌生了創業的想法。

現在想想也真是可笑,糊裏糊塗的,公司就創建起來了。

可惜一個公司就兩個人,顧南潯是老板,我是打雜。

那時候他還隻是個隻會橫衝直撞的愣頭青,稍有不順心就會寫在臉上。

甚至還敢在談判桌上和甲方對罵。

為此他丟了不少機會。

是我不惜出賣色相,在顧南潯惹禍之後,找上門去求情。

不僅要忍受著那些老男人的汙言穢語,還要被他們揩油。

一杯又一杯的白酒灌下去,一個月不到,我就喝了個胃出血。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胃出血住院以後,顧南潯就像變了一個人。

他學會了收斂鋒芒,也學會低三下氣,在談判桌上和別人賠笑。

公司也逐漸的走上了正軌,我開始退居幕後。

一心準備我們的婚禮。

可沒想到,我精心準備的一切,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一覺,我睡了三天,換來了永遠的長眠。

等我再有意識,已經是一周後了。

彼時,我發現我的身體變得格外輕盈。

可等我回頭看才發現,我的屍體已經僵硬泛青了。

麵朝下,一半身子趴在床上,還維持著我倒下時的原樣。

我是被來要債的人給吵醒的。

他們一群人強行破門而入,看到滿地的狼藉時無一不例外的嫌惡。

不知是誰出聲問道:

“這臭娘們兒不會跑了吧,連房間都不收拾,看著還和上次我們走的時候一樣。”

一個人回答,“你管她呢,反正她的身份信息都在我們手上,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她,就算實在找不到她,不還有她的家人呢嗎?”

“特別是她那個男朋友,我可是在電視上見過的,聽說巨有錢,到時候我們去找他,不怕收不來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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