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個月的兒子半夜突發高燒。

我慌忙打電話叫老公帶我去醫院。

電話卻被老公的青梅沈晴晴接聽後掛斷。

聽到聽筒對邊的打牌聲，我顧不上生氣老公又背著我去賭。

連忙抱著寶寶火急火燎趕去沈晴晴開的棋牌室找老公。

孩子哭，我也急得哭。

沈晴晴穿著超短裙從老公懷裏站起來，仰起頭，脖子下麵一圈曖昧吻痕，格外刺眼。

“孩子能哭證明沒事，大人哭就有點晦氣了。”

“嫂子，我哥剛拿到好牌，你就哭哭哭，這不存心喪他嗎？”

輸了牌的老公一聽就發飆了：“讓你在家好好呆著，出來給我找晦氣！”

轉身把我和高燒的寶寶關進了隔壁包廂。

他們玩夠一整晚後終於想起我和高燒的兒子。

打開包廂門後，老公看到的隻剩下兒子的屍體。

1

“嫂子~哥正忙著呢，哪有時間管你們娘倆啊~”老公的青梅沈晴晴聽到寶寶發燒後不在意地開口，隨後毫不猶豫就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炸金花吆喝聲，他又那去賭了！

看了眼寶寶腋下體溫計，40度。

必須馬上去醫院。

這裏位置在郊區，平時就很難打車，別說大年初一半夜了。

我不甘心再打電話，關機了。

必須讓老公送我們去醫院。

抱著孩子火急火燎趕去沈晴晴開的棋牌室。

“林哥，你輕點，腰都給你掐痛了~”

林學軍粗糙的手掌摩挲著沈晴晴的A4細腰，一臉滿足感慨著：“女人還是沒生孩子好，我家那位脫了衣服根本沒法看，不是下垂就是妊娠紋。”

“林哥，要沒要她，你也不懂我的好。”她勾著林學軍的脖子，咬著顆葡萄喂到林學軍嘴裏。

“哎呀，林哥，你又輸了~讓我好好安慰安慰你！”嬌嗔一句，接下來是肆無忌憚的接吻聲。

周圍的人見怪不怪，沈晴晴的衣領都被林學軍扒開了，敞開露出裏麵雪白的肌膚。

林學軍眼睛都看直了。

“你別這樣，嫂子要生氣的~”沈晴晴作勢攏起衣領。

“她生氣怕什麼？生了我的孩子，手上又沒有一分錢，給她翅膀也飛不遠！”林學軍語氣不屑。

“還是林總禦妻有方。”周圍奉承聲一片。

我一腔怒氣，胃裏一片翻騰惡心。

看了眼懷裏哼哼唧唧的孩子，“砰”的一聲推開門。

裏麵頓時鴉雀無聲。

煙霧繚繞，嗆得人難受，桌上每個人麵前都是一捆捆的現金，一片紙醉金迷。

“林學軍，你答應過我什麼？”

“你說過再也不會賭博，不會找小三！”

林學軍下意識將沈晴晴的衣服整好，語氣不悅：“你來這幹什麼？”

我看著覺得諷刺：“怎麼？一屋子男人看都不怕，怕我一個女人看？”

外麵寒風刺骨，裏麵空調卻開到四十度，沈晴晴就穿著超短裙坐在我老公大腿上。

“嫂子，您別氣，林哥平時是不舍得別人看我的，今天他是玩開了點。”

說完她揚起頭，露出鎖骨下明豔的一圈圈吻痕，刺痛我的雙眼。

身材窈窕的她就這樣懶洋洋的窩在林學軍懷裏，纖細腰肢緊緊貼著林學軍的小腹。

絲毫不介意的曖昧。

周圍人忙打圓場。

“嫂子別生氣，正月新開頭，我們兄弟幾個慶祝一下，你別誤會，都好朋友，這沒外人。”

懷裏孩子不安扭動了幾下，這屋裏太熱了。

我看著孩子憋紅的臉，放下媽咪包就給孩子解衣服散熱。

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救孩子要緊。

我咬咬牙，吞下怒火：“林學軍，孩子發燒了，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林學軍這才看向了孩子，刹那間猶豫，沈晴晴從他懷裏鑽出來。

居高臨下瞥了眼孩子：“孩子就是你在家凍到了，在這吹吹空調就好了，嫂子你別太擔心。”

“我跟我老公說話，有你什麼事！”我抬眼懟她。

她委屈退回林學軍旁邊：“林哥，我也是為你好，哪有上場一半就走人的道理呢？還怎麼回本啊？”

2

林學軍聽到青梅撒嬌，立馬回頭瞪了我一眼，略加責備：“自己孩子沒有帶好，跑到這發什麼火！”

沒有想到，跟我一起走過六個年頭的老公，前段時間還和我一起興高采烈挑嬰兒床的他，居然為了另一個女人對我橫眉冷對。

“就是，哪有玩一半走人的，沒規矩！”周圍人跟著起哄。

沈晴晴眼神中的得意毫不掩飾。

“哎呀，又輸了！”林學軍懊惱地放下牌，看了我一眼，“我走不開，賭場沒這規矩半路走人的，你自己去吧！”

“林學軍，你還有沒有人性！？孩子生病了你在這炸金花，你過年答應過我不再賭博，不再找小三的！”我赤紅著眼跟他咆哮。

“你還有完沒完？頭發長見識短，就會擋我財路！”林學軍本來心情就不好，這會直接紅著眼對著我吼起來。

我看著他赤紅的雙眼，想到當初體諒他做生意不容易家裏所有錢都交給他保管，沒有想到剛剛賺到一點小錢就迷上了賭博，還和他的青梅舊情複燃。

害的現在自己身無分文走投無路。

我低頭委屈地掉下了眼淚。

林學軍看見我哭了，消了些氣，還是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走過來。

“別哭了，你先回家，我等會就回去。”他忍著不悅耐著性子說。

“老公，咱們別賭了，我們去醫院吧？”我看他這樣，心中燃起一絲希望，看著他目光灼灼。

他低下頭想了一會，身後傳來一陣歡呼聲。

“林哥，贏了！快來！”沈晴晴跳起來，林學軍立馬忘了我的話，急切地轉身回到賭桌。

心中的希望再一次被湮滅。

沈晴晴邀功似的勾著林學軍的脖子：“怎麼樣？還是妹妹我旺你吧？”

“不像有些人，一來就哭喪一樣。”她憋憋嘴睥睨看了我一眼，隨後把頭靠在林學軍的肩膀上。

林學軍摸了摸她的腦袋讚許：“果然還是你行。”

沈晴晴抬手在他胸前引誘的勾勾畫畫，我是卻一眼看見懸在她手腕上的金手鏈。

“林學軍，結婚時你給我買的手鏈怎麼在她身上？”我指著手鏈聲音都在顫抖。

林學軍不耐煩的挑眉：“也不看看自己生完孩子胖得跟豬一樣，給你戴也是浪費，還不如送給合適的人。”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重拳掄在我的心口，結婚時條件不好，我體諒他困難，沒有三金，隻要了一條金手鏈。

如今他連我僅有的金手鏈也不給我留著了。

我低下頭，看了眼懷裏的孩子。

寶寶，媽媽隻有你了。

我會保護好你的。

我掏出手機：“林學軍，我要叫公公婆婆過來帶我們去醫院，他們住市裏好打車，你不管我們，我不信你爸媽也不管？”

剛點開撥號鍵，林學軍三步並兩步走過來，搶走我的手機，“啪”的一聲砸地上。

“大半夜，你讓不讓人睡覺！”

看著地上摔碎的手機，內心湧出一絲絕望。

我真想扇他一個耳光，孩子又在扭動，哼哼唧唧。

我捏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

理理思緒走上前，心裏跟萬根針紮一樣：“你不去醫院也行，給我轉點錢，我自己去。”

沈晴晴卻好像看到什麼笑話一樣大笑起來：“嫂子~你還真是不懂事，賭桌上哪有出錢的啊！那不吉利的，會穩輸的，你懂事點。”

林學軍也認同地點點頭。

我一聽，柳眉倒豎：“人不跟我去醫院就算了，還不給錢，我怎麼去醫院救寶寶！？”

我咬咬牙，決定再一次退讓：“我隻要三千，交夠住院保證金就行！”

林學軍不搭理我，轉身塞給沈晴晴一捆錢：“獎你的！”

惹得沈晴晴嬌笑不斷。

“林學軍，你還是不是人？孩子病了，你不給我錢，給她！？”我忍不住破口大罵。

“我是跟林哥一起賭的，還贏錢了，自然要獎勵我啊！你又沒有參與，就會帶孩子，孩子還沒帶好~”沈晴晴理直氣壯，把所有過錯推到我頭上。

林學軍認可點點頭：“她就是黃臉婆，不懂社會上的規矩，沒有你我怎麼會贏？”

隨即“吧唧”親了沈晴晴一口，自顧自沉浸賭局中，繼續叫：“來，老子再加一萬！”

“林學軍！”我氣得大吼。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被我吵得不耐煩，他拍了下桌子。

“你別吵了，等這一局，這一局贏了我就給你點錢，不就是為了錢嗎？”眼神警告地看了我一眼。

我咬咬牙，卻無可奈何地杵在原地。

沈晴晴不屑的眼神望著我，隨即指揮林學軍下注：“再跟一萬，這牌穩贏。”

林學軍眼睛冒光，一直加注。

我無奈地在心裏祈禱，一定要贏。

他們已經加注到十萬，那是廠裏三個月的利潤啊！

“學軍，別加了，收手吧！”我心裏很亂。

林學軍完全沉浸賭局中，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對我吼一句：“你懂什麼！牌都不會看瞎指揮！”

沈晴晴嗤笑一聲：“她就是不懂，我看這牌是穩贏。”

林學軍聽到沈晴晴的話更加不管不顧的下注，我看著桌麵上堆疊的現鈔晃得眼睛生疼。

終於開牌了，林學軍把牌一亮，是豹子，三個J。

我看了微微鬆一口氣。

3

低頭看了眼臉色通紅的孩子，還是哼哼唧唧的。

寶寶，別怕，媽媽拿了錢馬上帶你去醫院。

沒想到林學軍對麵的人哈哈大笑。

一亮牌，三個K，也是豹子，牌更大，完了。

“哎呦，林總，就大你一點點哦！哈哈哈哈！”

我感到腳下鬆軟。

林學軍也頹敗地低頭坐在椅子上發呆。

我不管不顧地哭了起來：“老公，孩子等不了了，別再賭了，先去醫院啊!求你了！”

“哭哭啼啼，真是晦氣！”沈晴晴氣惱地看了我一眼，又坐回林學軍腿上安慰他，“哥，別擔心，我給你贏回來。”

我一手抱著孩子，揚起另一隻手朝沈晴晴一巴掌扇過去。

“你離我老公遠一點，我孩子有事我跟你拚命！”

沈晴晴臉上立馬出現五個通紅的手指印。

“賤人，敢打我！”她衝過來就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擔心傷著孩子，全心用手臂護住寶寶，一屁股坐在地上。

感覺腰椎散架般無力。

對麵那個剛剛贏錢的人冷笑開口：“難怪林總總輸，都說家和萬事興，和氣才生財，你這家不和，老婆天天喊打喊殺的，怎麼來財嘛？”

“你看我老婆，我賭博從不催我！”

周圍幾個也跟著起哄：“就是，誰家沒有黃臉婆？誰家沒孩子？你看我們哪家老婆會帶孩子來鬧？”

林學軍聽後受了刺激，像隻發怒的公雞朝我叫：“你鬧夠了沒有？丟人現眼，孩子不是好好的？”

其他人又開口：“你看她摔倒那樣，跟撿垃圾大媽有什麼兩樣？也難怪林總找沈姐。”

一句話，大家哄堂大笑。

他們繼續發牌下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慢慢爬起來，感覺全身無力，。

站穩後立馬檢查孩子有沒有受傷。

感覺到孩子身體比來的時候更燙了，而且身上都在微微發抖。

我悠著孩子：“寶寶，你沒事吧？”

寶寶卻開口“哇”地哭了。

我嚇到了：“學軍，孩子哭了，她難受啊，我們去醫院吧？求你了！”

老公還沒有開口，沈晴晴卻無所謂的說道：“三個月的孩子能哭就沒事，能哭說明有力氣，有力氣能有什麼病？”

其他人都跟著點點頭，貪婪地望著林學軍旁邊那幾捆現鈔。

林學軍聽到孩子哭有點煩躁，心神不寧的看著手中的牌。

“老公，孩子在發抖啊！她需要你，我們去醫院好不好？別賭了！”我抱著孩子來到林學軍旁邊，希望他關注下孩子。

林學軍看了眼孩子有點擔憂：“臉怎麼這麼紅？”

沈晴晴惡毒剜了我一眼：“臉蛋紅那是氣色好啊，哪個孩子哭的時候不抖啊？聲音是由震動產生的，這是常識啊？”

周圍的人都點點頭，嗤笑望著我。

沈晴晴接著分析：“林哥，嫂子就是氣你大年初一沒陪她，來找事的。”

“而且聽說你家是個女孩？這女兒就是賠錢貨，不用養得太精細，遲早是別人家的人。”

林學軍下意識接過牌，居然認同的點點頭，又坐了回去：“女人，不能慣著，還好你提醒我。”

他看著我，麵色厭惡：“要錢沒有，愛等就等著，丟人現眼！”

我內心湧現出一股絕望。

這男人，是指望不了了。

我看了眼孩子哭得發紫的嘴唇，心疼的直掉眼淚。

咬牙站起身，心一橫，抓起桌上一捆現金轉身就跑。

4

沈晴晴第一個反應過來，勾唇一笑，不慌不忙打開傳呼機：“關門，把那個抱小孩的女人帶上來！”

我剛要衝出大門就被賭場兩個打手一把攔住，他們一人拉住我一隻胳膊，我怕他們傷到孩子，拚命掙紮。

“求你們，我隻是想救救我的孩子！”

他們麵色不顯，將我帶回沈晴晴的包廂，並且關上了門。

林學軍看著我臉色溫怒，一把拽過我手裏的那捆現金。

“想不到林總家還有會搶錢的？”那幾個賭友忍不住嘲諷。

“該不會一個負責輸，一個負責搶錢跑路吧？”大家哄堂大笑。

林學軍麵子丟了個幹淨，忍無可忍走到我麵前，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他那一腳用了十層十的力。

我當時就疼的捂著肚子蹲下，感覺五臟六腑都刀刮了一遍。

“宋曉蝶，我臉都被你丟盡了！”他看著我，憤怒已經擊垮了理智。

我顧不上跟他鬥，看著懷裏抽動的孩子，她的哭聲已經越來越小。

我跪下來，拉著林學軍的褲腿聲淚俱下：“求你了，老公，去醫院，救救孩子，我求你了······”

林學軍卻掐住我的後脖頸，手上青筋暴起：“別拿孩子說事，孩子好好的，這麼多人能看走眼？今天就要讓你長點教訓，讓你這樣任性妄為！以後還不爬到我頭上，教教你這個沒規矩的！”

喉嚨被掐住，我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拖著我將我和懷裏的孩子一起鎖進了隔壁包廂。

並且馬上關了燈，斷了空調。

正月就是最冷的時候，我剛剛才脫了孩子衣服散熱。

怕孩子冷，反應過來慌忙將外套脫下來蓋在孩子身上，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再次摸了摸孩子的額頭，還是燙的嚇人。

想辦法，孩子需要我，冷靜，宋曉蝶，你可以的。

給孩子多喝水，看看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奶瓶在媽咪包裏，剛剛顧著給寶寶解衣服散熱，媽咪包放在那個包廂了。

我拚命地敲打門，轉動門把手。

一遍遍地喊：“放我出去，求你們放我出去!求你們救救孩子！放我出去······”

門死死的鎖住，再我叫了一段時間後。

外麵估計嫌我太吵，放起了DJ。

嗨歌四起，淹沒我本就沙啞的嗓音。

我將孩子放在牌桌上，開始用腳一下連一下的踹門。

企圖用蠻力將門打開。

邊踹邊喊，聲音幾乎失聲。

肚子抽疼，渾身冷得發抖。

要堅強，宋曉蝶，為了孩子，一定要堅持住！

無數次踢踹後，發現腳的力氣還是太小了，門依然屹立，絲毫不動。

借著外麵的月光，我看了一眼，屋裏居然還有一把椅子。

我將孩子小心抱遠。

舉起椅子，用盡全身力氣，拚命砸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