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曦當晚就預約了人流時間。
這個孩子剛懷上兩個月,健康又有活力,醫生再三確定她是否要打掉孩子。
她急不可耐的說了句當然,然後毫不猶豫走進手術室。
一牆之隔,我緊緊攥緊自己的掌心,嘴巴咬出了血絲。
上輩子兒子的死還仿佛近在眼前,這輩子,他依舊落得這麼個下場。
可是比起活下來後被自己的親媽殺死,我寧願他消失在一個胚胎的時候。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終於結束。
我伸出手從醫院手裏接過沈晨曦時,才驚覺自己流了一身的汗。
而我的麵頰,未幹涸的是眼淚。
“我沒什麼事,你先扶我去清時的病房。”
醫生在身後交代坐月子要注意的事。
沈晨曦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她現在隻想見到周清時,跟他說,她可以救他了。
我好脾氣的順從沈晨曦的意見,臨近周清時病房旁,裏麵傳出壓抑的哭聲。
其中一道是周清時的,另一道來自於一個女孩。
“不要哭了,沈晨曦已經與我配型成功,我會好好活著的。”
走到門外,周清時正費勁的把女孩按到懷裏細細哄著。
沈晨曦原本就蒼白的臉,現在更是氣的打顫。
她犧牲了那麼多,甚至剛拿到孩子就趕過來,結果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麵。
正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白月光一樣,眼前的女孩是周清時的初戀。
兩個人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分開,但現在又聚到一起,當然是因為相愛。
上輩子,我拒絕沈晨曦捐獻骨髓時,這個白月光就衝到我上班的地方,臭罵了我一頓。
她指責我沒有心,給了周清時希望,又為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抹殺掉他的生命,與畜生無異。
沒想到,上輩子那麼潑辣的人也會有這麼柔弱的一麵。
“滾開,誰讓你碰清時的。“
沈晨曦生氣的衝上前將兩人分開。
劇烈的動作讓她的身體一顫,似乎有極大的痛苦。
偏偏,周清時還痛心疾首的讓她停手。
“晨曦,這就是我的朋友。”
他單薄的身軀忍不住咳嗽幾下,沈晨曦立馬收回自己正宮的氣勢,轉頭替他順了順胸口。
“既然是你朋友,我不動她就是,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不知道自己還生著病嗎?”
“下次,不準再這麼親密了。”
我的大腳拇指都在替她尷尬。
好在,女孩懂事的甜甜微笑。
“不好意思,讓你誤會了,你就是晨曦姐吧,我已經知道你配型成功的事情了,真的很謝謝你,能夠救清時。”
女孩用力鞠躬,話裏的感謝做不得假。
可她低頭那會,眼裏卻全是戲虐和厭惡。
能夠容許這個蠢貨在眼前蹦躂,無非就是因為她能救周清時的命。
不得不說,他們一個比一個演技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