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猛地踹開,霍長策衝進來,一眼看到被火舌包圍的顧清禾,毫不猶豫地抱起她就往外衝。
薑若璃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濃煙裏,灼熱的火浪已經舔上她的裙角。
她咬牙爬起來,跌跌撞撞衝出火海,卻在院外看到了讓她血液凝固的一幕——
顧清禾好端端地站在霍長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姐姐定是記恨我占了主院,才想燒死我……”
霍長策抬頭,眼神冰冷地刺向剛逃出來的薑若璃:“不願意換院子你可以直說,為什麼要害清禾?”
薑若璃渾身發抖,不是因為這刺骨的寒風,而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心盲眼瞎。
“是她自己放的火。”
“荒謬!”霍長策厲聲打斷,“清禾最怕火,怎會做這種事?”
顧清禾抽泣著拉住他的袖子:“別怪姐姐了,都是我不好……”
“你看看清禾多懂事?”霍長策越發惱怒,“做錯事不敢認,這就是薑家的教養?”
薑若璃忽然笑出了聲:“我憑什麼要認沒做過的事?”
“冥頑不靈!”霍長策徹底冷了臉,“來人,把夫人關進柴房,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放出來!”
陰冷的柴房裏,薑若璃蜷縮在角落。
顧清禾特意吩咐人斷了水糧,寒風從縫隙灌進來,像刀子般割著她的皮膚。
第三天黃昏,柴房門終於被打開。
霍長策摟著裹在狐裘裏的顧清禾,居高臨下地問:“知錯了嗎?”
薑若璃艱難地抬起頭。
她的嘴唇幹裂出血,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我這輩子……唯一的錯……就是嫁給了你。”
霍長策瞳孔驟縮:“你什麼意思?”
薑若璃想回答,可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昏迷。
……
薑若璃昏睡了整整兩日。
醒來時,窗外天色已暗。
紅袖正端著藥碗守在床邊,見她睜眼,眼淚立刻滾了下來:“夫人,您總算醒了!”
“我睡了多久?”薑若璃聲音嘶啞。
“兩天兩夜。”紅袖抹著淚,“將軍……將軍沒來看過您,反倒帶著顧姑娘去寒山寺小住了。”
薑若璃怔了怔,扯了扯唇。
她早該習慣的。
“夫人別難過……”紅袖見她神色黯然,連忙安慰,“等和離書生效,咱們就回薑家,再不受這窩囊氣!”
薑若璃輕輕點頭,正要說話,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跑進來,“將軍派人來傳話,要您立刻去寒山寺一趟!”
紅袖氣得直跺腳:“將軍這是做什麼?夫人才剛醒……”
“無妨。”薑若璃撐著身子坐起來,“正好,和離書要生效了,我也想與他好好談談。”
寒山寺坐落在城郊半山腰,山路崎嶇難行。
薑若璃拖著尚未痊愈的身子,一步步爬上石階。
剛到寺門,一個小沙彌便迎上來:“可是霍夫人?霍將軍在後山禪院等您。”
禪院內,霍長策正與顧清禾並肩而立。
見她進來,他眉頭微蹙:“怎麼這麼慢?”
薑若璃沒有解釋,隻淡淡道:“找我有事?”
霍長策還未開口,一旁的住持便上前一步:“阿彌陀佛。老衲觀顧姑娘麵相,本該是多子多福的命格,卻因命數受阻,遲遲不能有孕。”
薑若璃心頭一跳,隱約猜到了什麼。
果然,住持繼續道:“老衲推算,這阻礙……正是來自夫人您。”
“荒謬。”薑若璃冷笑,“我與她素無瓜葛,如何阻她?”
“姐姐別生氣。”顧清禾眼眶微紅,“住持說,隻要姐姐願意剃度,在寺中修行兩年,這阻礙自會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