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從父親的病房裏出來,就被強製性綁去了酒店。
被迫套上婚紗的時候,我才弄清楚事情原委。
傅家人得知了這件事,很生氣,鬧著要去找蘇念的麻煩。
我看著鏡子裏自己比婚紗還慘白的臉色,忍不住嗤笑一聲,“所以,為了他們不對蘇念下手,不惜來娶我?”
傅昭野在我身後緩步走來。
“為什麼要這樣說,之前我們的婚禮中途結束,我本就應該再補你一個。”
他指間還有未燃幹淨的煙,沉鬱似水的眉眼再煙霧繚繞下看起來越發涼薄。
見我木著臉沒有回答,傅昭野輕輕歎氣。
他垂眸看著我,黑眸裏有了片刻的柔情和掙紮。
“惜月,我是愛你的。”
“雖然我的行為有些過激,一半是生氣你父親的狠心,一半是因為係統重新找上我,我若是不繼續完成攻略任務,我會死的。”
“你我一起長大,至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他眼底一閃而過自以為掩飾很好的心虛,在我看來卻分外清晰。
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逼退了快到眼眶的淚意,
我和傅昭野青梅竹馬,十八歲定情,哪怕是他在要談婚論嫁的時候,口口聲聲說被係統控製不得已愛上蘇念,我也從未怪過他。
甚至還願意再給他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卻沒想,二十多年的陪伴,到頭來連一句真話都聽不到。
我平靜的看著他,隻問了一句。
“我爸在你手上,我還有說不的資格嗎?”
說完,我沒去看傅昭野的表情,提著裙擺往外走。
婚禮從頭到尾,我都像一個機器一般麻木配合著。
直到要交換戒指的時候。
一個杯子用力砸中我的額頭。
我被砸得沒站穩,狼狽扶住旁邊的桌子,看見刺眼的血跡一顆一顆滴在婚紗上。
傅昭野下意識想伸手來拉住我,卻聽到台下尖銳的罵聲。
“就是這個渣男和小三,他們害死了我的孩子。”
“憑什麼我的孩子枯骨黃土,你們在這裏洞房花燭!”
蘇念突然帶著一大群人衝進來。
那些人被煽動起情緒,一邊罵著渣男和小三去死的話,一邊往台上扔東西。
臭雞蛋,椅子,甚至還有小刀。
蘇念趁亂上來給了傅昭野狠狠幾下巴掌,眼裏跳動著仇恨和快意的光芒。
“傅昭野,我說過,我恨你,我就不願意看你好過。”
“哪怕拉著你一起去死。”
他們兩人有保鏢相護。
我則成為了所有人憤怒的發泄口。
有人嫌丟東西不解氣,索性上來拽著我的頭發往下拖。
我疼得渾身發麻,不斷大喊傅昭野的名字,聲音都險些沙啞。
卻在混亂中,看到了傅昭野緋紅著眼失態的錮著蘇念的雙手,把她擁入懷中。
“恨又如何,恨也是情!”
蘇念氣急敗壞掙紮幾下之後,又無力的癱軟在他懷裏。
而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提著頭發拽起來。
那些巴掌和拳頭像是雨點般落在我的身上。
直到所有保鏢趕來,這場鬧劇才停止。
蘇念瞥了眼渾身是傷的我,語氣不是很好,“我想報複的對象隻有傅昭野。”
“是你自己非要和他結婚,不能怪我。”
傅昭野聞言眼裏跳動著欣喜,他激動又克製的小心詢問,“念念,你大費周章派人破壞婚禮現場,是不是因為在乎我?”
蘇念沒回答他,而是上下仔細打量了我幾眼,眼裏閃過諷刺。
“少惡心人了,傅昭野。”
“你甚至讓她穿著的是當時為我訂下的婚紗。”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說完,蘇念快步離開。
傅昭野則是追到她身後,從頭到尾連一個餘光都沒有分過給我。
而我拖著沒辦法站起來的雙腿,狼狽的癱坐在地上。
還沒離開的賓客們的鄙夷和諷刺眼神,似針紮一般刺進我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