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萬物複蘇,整個皇宮一片花香。
薑離坐在梳妝台前,聞著窗外飄來的陣陣花香,眉頭一動,轉而看向身邊的婢女。
“妙兒,可是院子裏的杏花開了?”
“去年這時候,本宮同陛下在杏花樹下埋了一壇女兒紅,如今這時節喝想來正好,等陛下下朝了,便邀他一同賞花同飲罷……”
話到此處,妙兒梳妝的手一頓,薑離看著她的臉色,忽然想起什麼,嘴角的笑容也頓時僵在臉上。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院子裏的婢女哭哭啼啼衝了進來,跪在地上委屈的朝薑離哭訴。
“皇後娘娘,月貴妃帶著一群人來了咱們宮中,揚言要砍掉咱們院子裏的所有杏樹,奴婢去攔,貴妃身邊的人就對奴婢動手!”
聽到這話,薑離趕忙起身向外走去。
果不其然,在一堆婢女奴才的簇擁下,公孫月正趾高氣揚的指著滿院子的杏樹下著命令。
“把它們都給我砍了,一棵杏樹都不許留下!”
手腳快的奴才,已經拿著斧頭朝院子裏最大的那棵杏樹動手,薑離慌了神,大步上前質問公孫月。
“公孫月,你這是做什麼?”
公孫月甩開薑離的手,眼中絲毫沒有後妃對皇後該有的恭敬。
“皇後娘娘,臣妾最討厭杏花,所以從今往後整個皇宮,都不許再種杏樹,全部都改成栽種梅花。”
薑離眉眼慍怒,語氣更是帶了怒意,“公孫月,你未免太恃寵而驕,本宮宮裏的杏樹,你無權置喙!”
公孫月冷笑一聲,正打算回嘴,不知為何她忽然變了臉色,然後便偏著身子倒了下去。
下一刻,一道明黃的身影越過樹影的斑駁,赫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他將公孫月溫柔扶起,眼底滿是柔情。
確認她無大礙以後,他這才冷冷偏頭看向薑離。
“月兒無權處置皇後宮中的東西,那朕呢?”
說罷他沉聲命令身邊的奴才:“傳朕的旨意,馬上將皇後宮中的杏樹全部鏟除!此後宮中,全部種滿梅花。”
薑離怔怔的看著眼前人相依的身影,隻覺得心痛得像是快要裂開。
院子裏的杏樹,是當年他陪著自己,親手一棵一棵種下。
他說喜歡杏花微雨的時候,她在樹下跳舞。
杏花開,他們賞花飲酒,杏仁熟,他們品果觀月。
如此,年年歲歲,朝朝暮暮。
可如今不過片刻,院中最大的那棵杏樹便在頃刻間轟然倒下,其他的也盡數被砍得七零八落。
杏花落了滿地,隻餘一院子的淒涼。
公孫月看著樹枝上掛著的紅綢,忍不住上前將其撿了起來。
上麵是蕭北桓的字跡。
“阿離喜愛杏花,朕喜愛阿離。”
公孫月立即變了臉色,她惱怒的扔了紅綢,語氣更是醋意滿滿。
“原以為陛下不苟言笑,沒想到原來陛下也會寫這樣的酸文情話。”
蕭北桓接過紅綢,立刻不悅的扔在了地上,眼神更是充滿厭惡。
“這些陳年往事,早就不作數了。”
見他反應如此劇烈,公孫月心中一喜,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薑離後,又故意道:“陛下,您別這樣,皇後娘娘可是會傷心的。”
他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說出來的話也是淡漠無情。
“她傷心難過,和朕又有何幹。”
“朕現在心悅的是你,你想聽多少情話,朕就在龍榻上說多少給你聽。”
說完,他直接將羞得臉色通紅的公孫月抱起,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