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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的燈光慘白刺眼，傅櫻盯著鏡中自己泛紅的眼眶，深吸一口氣。水龍頭的水嘩嘩流著，卻衝不走耳邊回蕩的鄒堅秉刻薄的話語，“傅櫻，你這身衣服也太土了吧？今天可是我生日，你就不能打扮得像樣點？”

“看看人家小靜，那才叫會穿衣服。你學學人家行不行？”

鏡中的女孩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妝容淡得幾乎看不出。傅櫻咬著下唇，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洗手台邊緣，指節泛白。她閉上眼睛，試圖平複胸口那股灼熱的疼痛感。這是鄒堅秉第三次在公開場合貶低她了，而且一次比一次過分。

“沒關係，他隻是喝多了。”傅櫻小聲安慰自己，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自來水還是淚水。

她顫抖著從包裏掏出粉餅，輕輕拍在臉上，試圖遮蓋哭過的痕跡。粉餅盒上的小鏡子映出她通紅的鼻尖和微微發腫的眼睛。這副模樣怎麼回到包間去？鄒堅秉肯定會更加不滿。

“需要幫忙嗎？”

一道溫潤的男聲從身後傳來，傅櫻嚇得手一抖，粉餅“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了幾塊。她慌忙轉身，看到來人時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顧天瑞，當下最紅的創作型歌手，鄒堅秉口中經常炫耀的“好兄弟”，正站在洗手間外的走廊上，手裏拿著一方深藍色手帕。

傅櫻的大腦瞬間空白，她曾在電視和雜誌上無數次看到過這張臉——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微微下垂卻格外溫柔的狗狗眼，還有那標誌性的小酒窩。但現實中近距離看到，衝擊力比屏幕上強了十倍不止。

“我…我沒事。”傅櫻慌忙搖頭，卻見一滴淚不爭氣地滑落。她趕緊低下頭，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顧天瑞沒有明星架子地走近，將手帕遞給她：“擦擦吧，妝花了也很美。”

傅櫻愣住，遲疑地接過手帕，一股淡淡的雪鬆香氣鑽入鼻腔，莫名讓人安心。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眼角，生怕弄臟了這方看起來價格不菲的手帕。

“你是鄒堅秉的女朋友，對吧？”顧天瑞靠在牆邊，聲音裏帶著一絲傅櫻讀不懂的情緒。

傅櫻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你…你怎麼知道？”

顧天瑞嘴角微微上揚：“他給我看過照片。不過…”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傅櫻臉上停留，“照片沒拍出你真正的樣子。”

傅櫻感到臉頰發燙，不知該如何回應這突如其來的讚美。她局促地捏著手帕，注意到顧天瑞今天穿得很休閑——簡單的黑色T恤和牛仔褲，卻依然掩不住明星氣質。他的頭發看起來比之前電視上短了一些，顯得更加清爽利落。

“其實…”顧天瑞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像在自言自語，“我們是校友。市一中，23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