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首席鑒寶師我卻被剁掉三根手指。
我哭著打電話讓丈夫過來,電話那頭他冷言冷語道。
“別鬧脾氣成嗎?”
“少弄這些吃醋的下作手段,我隻是去迎接娜娜回國而已。”
他口中的小青梅正手起刀落砍掉我第四根手指。
在丈夫空運鮮花給她辦回國宴時。
她手中的匕首正捅向我的腹部,我的孕肚此時一滴滴往下淌血。
最後,五局鬥口我慘敗而亡,和腹中胎兒長眠於世,還慘被行業內的人恥笑。
而她踩著我的屍骨成為首席鑒寶師。
再醒過來時,我重生到宋娜娜找我鬥口這一天......
1
“林涵清,我要和你武鬥!”
耳邊傳來宋娜娜的聲音,我猛地站起了身,瞪大了眼睛。
看著她熟悉的麵孔,我才意識到自己重生到她找我鬥口那天。
鬥口是文玩界的黑話。
即對文物真偽提出質疑,要求鑒定方證明文物真實性,或雙方對真偽進行辯論。
武鬥則指贏方能隨意給輸方一刀。
上一世,她就是先一刀刀剁掉我手指。
最後把我和孩子捅了個對穿,害我和孩子無辜慘死。
鬥口時她對文物說得頭頭是道。
但沒人知道她說的見解,和我反複推敲的鑒定報告不謀而合。
我懷疑汪銘澤曾把我的鑒定報告偷給過她。
我苦苦哀求丈夫過來證明,他卻正忙著給她辦歸國宴。
最後他知道我死訊時,也隻是掉了幾滴眼淚。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這倆人反而勾搭再一起,走向了婚禮的殿堂。
我懷疑這場鬥口,是他們倆人的預謀,也是他們想要踩著我上位。
鑒寶協會有不少人調侃她。
“誒,小姑娘。清涵可是我們的首席鑒寶師,建議你別瞎挑戰她,到時候你斷手斷腳可就不好看啦。”
“是啊小姑娘。實在不行你們文鬥也行啊,都什麼年代了,幹嘛非得玩武鬥那一套啊?”
......
宋娜娜誌得意滿看向周圍人,臉上滿是倨傲的神色。
經過上一世我知道她的能力,我根本不敢輕易武鬥,我裝模作樣品了口茶。
“就是啊,咱們文鬥就行了,文鬥也能分出個勝負。”
文鬥可比武鬥輕鬆得多,就算輸了最多失去個彩頭。
宋娜娜在我們勸說下答應下來。
這一次我不敢拿出曾研究過的文物,而是請協會會長拿出珍寶。
身穿中山裝的老頭,拿出了一副畫卷。
“現在喜歡鬥口的年輕人了可不多了,看你們誰能先說出這幅畫的來曆。”
會長一直醉心學術,他和宋娜娜也不認識,我相信他拿的畫公平公正,我朝宋娜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毫不在意喝了一口茶。
“這玩意我已經清楚來曆了,你先去。”
她的話讓我冷汗直流,手都有點忍不住哆嗦。
但我不相信她能隻手遮天到此。
畫卷表麵筆觸淩亂,整幅畫看不出個所以然,我的手指在上麵一再撫摸,似感覺畫下另有乾坤。
我想起曾在師父那學的古法。
用燒水壺水蒸氣熏蒸畫卷,再用發絲從頭到尾地剝離,從而顯露出畫的真跡。
會長滿意地看向我。
“年輕人能看出端倪已經很不錯了。”
我感覺勝利已經在向我招手,懷著雀躍的心情觀摩這幅畫,我拿著紙筆不停書寫,不出半刻鐘我完成鑒定報告。
“此畫長——”
端著茶杯的宋娜娜舉杯和我碰杯。
“叮當”聲響後,她沒有看畫卷一眼,卻能夠娓娓道來。
“此畫長約121.5厘米,寬約65厘米。”
“是清代畫家朱耷創作水墨立軸《竹石鴛鴦圖》,筆墨風格融合魏晉書法的意趣,表達作者憤世嫉俗的心。”
“2010年西泠印社的拍賣會上,以1.187億元人民幣售出......”
聽她一字不差說出畫的來曆,我怔愣在原地。
難道我逃脫不了上一世的命運?
2
圍觀同事調侃聲音響起。
“誒,小姑娘有點東西,比我們首席鑒定師都厲害不少。”
“我們的大鑒定師你行不行,別到時候丟人現眼,敗壞我們鑒寶協會的名聲。”
他們的調侃聲讓我想到讓一世。
那時候我輸掉比賽,他們都鄙夷的看向我。
當我被捅得對穿時,我哭著求他們救救我的孩子。
可他們或冷眼旁觀,或忙著奉承宋娜娜。
最後更是在我死後,聽從宋娜娜的命令,把我拖出來鞭屍,斥責我敗壞鑒寶會名聲。
此時,宋娜娜微微一笑挑釁地看向我。
“嗬,如果這是武鬥,你早就被剁掉一根手指了。”
我仿佛又感受到被剁手時的切膚之痛。
忍不住地冷汗直流。
她雙手環於胸前,倨傲地看向我。
“林清涵,按照鬥口的規矩。這幅畫作為獎品一個億,你打算怎麼給我?”
她說的是不假,但以我每個月的工資,我一輩子都還不清這麼多錢。
她的手猛地抓住我脖頸處翡翠一拽。
“我也不缺你的一個億。”
她隨手晃動著翡翠。
“我看你一直戴著這翡翠,要不就用它做彩頭吧。”
圍觀眾人紛紛讚揚她大氣,但沒人知道我心正一陣鈍痛。
這塊翡翠綠裏透紫,是有名的“春帶彩”,總價約二十多萬塊。
和一個億相比這塊翡翠便宜很多,但這塊翡翠對我意義重大。
我自幼和父親相依為命。
我爸以前熱愛賭石。
這塊翡翠是他唯一開出的高貨。
他也因為這塊翡翠喜極攻心,腦梗病發當場離世。
這是他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指尖嵌入肉裏,我難以抉擇。
“既然是我妻子輸了,我願意賠付一個億。”
我沒想到汪銘澤會出現在這裏。
上一世我狼狽慘死他才姍姍來遲,此時他卻給宋娜娜遞出一張支票。
他看向我時滿心滿眼都是我,看向宋娜娜時略帶一些不讚同。
“娜娜你有些過分了。”
宋娜娜邀請他去角落談話,兩人捧著茶杯交談幾句,回來之後他就變了臉色,雙眼冷冰冰地看向我。
“林清涵!願賭服輸!”
他搶過那塊翡翠當場摔碎。
“什麼破爛東西,根本配不上我們娜娜。”
此時他冰冷的眼神,如剛同我深情繾綣的人,硬生生的分開。
我一時間分不清哪一個是真。
胸口像被巨石壓住,我腦袋發懵地進行第二次鬥口。
不論我如何小心翼翼鑒定文物,最後宋娜娜隻是看了一眼文物,就能把文物前世今生都說出來。
我隻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事情發展和前世如出一轍,但我確信文物都是現場選出,絕對不會有作弊的可能。
我狼狽地站在原地,周圍響起同事們的嗤笑聲,汪銘澤卻堅定站在我身側。
“清清可能是懷孕了,鑒定能力大打折扣,我願意賠付所有的彩頭......”
他再一次給宋娜娜遞出支票,隨後又摟著我回到家中。
回家後他還一直不停安慰我,此時他看向我滿眼都是光,和剛才摔我翡翠的人截然不同。
當我提起翡翠他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透露出古怪。
當晚我在半夢半醒之間,發現床上隻有我一人。
汪銘澤不知去向何處。
3
坐在床上思考半天。
我想不明白宋娜娜用了什麼手段鑒寶。
也想不清楚汪銘澤和她是不是一夥。
更不知道汪銘澤此時去向何處。
我隻覺有股寒意直衝脊背,我陷入了一場有預謀的陰謀裏。
最後我想起和汪銘澤在一起之初,我們下載過能看見對方位置的定位軟件。
更深露重,我獨自一人循著地址尋去。
我看見花團錦簇的包間,有不少他們的共同朋友。
我不知該鬆口氣還是心裏一緊。
在昏暗的樓梯拐角,我聽見汪銘澤的聲音傳來。
“娜娜,我已經結婚了。我一直都把你當作妹妹,你不要想有的沒的......”
心猛地鬆口氣。
我又聽了半晌,全是汪銘澤拒絕她的話。
汪銘澤是我師父的兒子。
出生自鑒寶世家,把君子端方刻進骨子裏,為人三觀正道德感強。
我對他暫時放下心,但還是想不通他上一世為何那樣對我。
因不想打草驚蛇,我悄然回到家中。
我在床上左等右等,沒有等到汪銘澤歸來,隻等到他發給我幾張露骨照片。
他充滿情欲看向鏡頭,而宋甜甜嬌俏地倚靠在他身旁。
看見照片我忍不住地幹嘔。
回想起他剛才的拒絕,再看著這動情的照片,我隻覺得充滿詭異。
我一刻不停的給他撥打電話,卻始終沒有接通。
我懷著滿腹疑問枯坐到天明。
臨近中午時汪銘澤才回來,他冷冰冰地看向我,甩給我一份離婚協議。
“我要和你離婚。”
他看我的眼神陌生得可怕。
如果是上一世,離婚我是求之不得。
但這一世所有事情都太古怪。
“我不同意。”
“根據法律規定,在女方懷孕的特殊期間,男方提離婚沒用。”
他依舊冷冰冰地看向我。
“那就把你孩子打掉,我討厭你,討厭你的孩子。”
我的心猛地停頓一拍。
我懷的這個孩子得來不易,是他每日燒香拜佛,和經過無數次試管求來的。
此時他卻滿臉不在乎。
我被氣得差點岔氣。
看著他冷漠的神情,我沒有絲毫的辦法,隻能請老師來調節糾紛。
滿頭卷發的老師也氣得岔氣,她拿著藤條一鞭甩汪銘澤身上。
“孽子。當初和小涵結婚,是你自己求我牽線搭橋求來的,你哪來的臉說這樣的鬼話?”
汪銘澤跪在地上,被抽得滿身是血也不改口,差點氣得老師哮喘病發。
二天後。
我對他提離婚的事左耳進右耳出,依舊每天按時在鑒寶協會工作。
宋娜娜再一次找上門來,要求我完成未盡的鬥口。
這一此她強烈要求武鬥,因為好奇她的作弊方式,又迫於圍觀群眾的口舌,我不得不答應這次武鬥。
我還是懷疑有人看過我的鑒寶報告,然後偷偷泄露給她。
這一次我不僅請來師父坐鎮,還打算在密閉空間單獨鑒寶。
當我拿著鑒寶報告去彙報時,在場的人都古怪地擰起眉頭。
我的心猛地一緊。
宋娜娜嗤笑一聲。
“首席鑒寶大師,你的這些結論我剛說過了,你是不是來的有點遲?”
師父向我點頭示意,我已經心灰意冷。
師父還想著為我找補。
“鑒定結果不謀而合,這就算是平局吧。”
圍觀全程的汪銘澤卻一步步向我走來,他手起刀落地剁下我一根手指,像獻寶似捧到宋娜娜麵前。
“啊——”
4
再一次被剁掉手指,我無助地哀嚎。
血水迸進眼中,染紅我的雙眼。
我按著殘肢無助蜷縮,劇痛從斷指四處蔓延,痛得呼吸已成奢望。
耳邊傳來師父的大喊。
“快叫救護車!”
我看見汪銘澤大跨步從我身上離開,他獻寶似跪到宋娜娜麵前,好像我的手指是向她求婚的戒指。
宋娜娜挑釁地看向我,把我的手指踩在腳下碾碎,我似又感受到切膚之痛,疼痛逐漸啃噬著清醒。
躺在醫院病床上,殘指被層層紗布包裹,我才終於喘過來一口氣。
隻要傷口處理得當,我就不會像上一輩子慘死,我還有證明自己的機會。
我依舊堅信她一定用某種方法,才可以說出和我一模一樣結論。
老師坐在身旁淚眼婆娑哭訴。
“小清啊,汪銘澤那個小王八蛋竟然這樣對你”
“他怎麼會成這樣,當初他死皮賴臉和你結婚,沒想到他得到了就不在乎......”
師父的話讓我想起汪銘澤詭異舉動。
汪銘澤有暈血症見血就暈,但他當時手氣刀落剁我手,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不適。
我不知道他是否是真的汪銘澤,還是以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偽裝?
我在醫院又躺幾天,閑暇時打開手機,才發現關於我的八卦滿天飛。
我被剁手的事在圈內傳的到處都是。
有不少人猜測宋娜娜是故意報複,說我介入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
還有人說我是個狐媚子,蓄意勾引汪銘澤和我結婚,當初他剁掉我的手指,就是迷途知返了。
汪銘澤在朋友圈發他們的親密照,更是引爆我們共同的社交圈,不少朋友都拐著彎問我是不是小三。
老師看到他的動態氣得不停咒罵,聲稱一定會用家法好生教育他,並一再叮囑我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
可是當她再一次出現在我麵前時,她和汪銘澤都直勾勾盯著我,他們把離婚協議甩到我麵前,強迫我立刻簽字。
“離婚!你這個賤人立刻和我兒子離婚!”
當我用肚子裏的孩子推脫,老師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直接把我從病床上拖下來。
“立刻把你肚子裏的孽種打掉!”
我的膝蓋撞到櫃角,流出淋漓鮮血。
他們不管不顧把我拖行,有醫生護士出來阻攔。
老師卻抓著我頭發不停咒罵。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憑什麼來管?”
“我要求立刻打掉她肚子裏的雜種!”
在爭吵間她還抓花我的臉,好像我是她殺父仇人一般,汪銘澤更是不停逼我簽字,恨不得立刻斷絕我們的關係。
圍觀群眾開始嚷嚷。
“這女的不會是偷人了吧?肚子裏是懷了誰的孽種?”
“天哪,她還缺根手指,不會是偷人的時候被剁掉的吧?”
聽見他們的話,我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看著汪銘澤脖頸處的項鏈,我立刻確定心中猜想。
我從兜裏掏出手機給宋娜娜撥去電話。
“我要和武鬥,你敢不敢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