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事到如今,
我也不稀罕他們的認可了。
還沒進門,就已經聽見裏麵其樂融融的談笑聲。
顧隨安和我哥被傅寧寧逗得容光煥發,哪還有半點電話裏的擔憂的樣子?
傅寧寧正嘟嘴賣萌,餘光瞥見我,猛地起身擋住顧隨安的視線,
隨即鑽進他懷裏,用豐滿的胸部磨蹭著:
“隨安,安然姐會不會像以前那樣,把我趕走啊......”
我哥嗤笑,輕聲安撫她:
“寧寧不用怕,這個家還輪不到她做主。”
我自嘲一笑,
被傅寧寧潑臟水,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當初我剛被領回來的時候,
傅寧寧當著眾人的麵給我下跪,說我受苦了,從今以後我和她就是親姐妹,演足了姐妹情深的戲碼,博得滿堂喝彩。
可人後,她就立刻變了臉,一把把我推在地上,
然後撥亂了自己的頭發,哭著跑出去,對所有人說:
“安然瘋了,要殺我,說讓我在傅家永遠消失!”
哥哥不聽我解釋,直接就打了我一耳光,一腳把我踹出門去。
顧隨安看著我,厭棄地吐出兩個字:
“惡心。”
在四十度的夏天,我頂著正午毒辣的日頭,哭喊著求他們讓我回家。
而他們三個人端著香檳,悠閑地欣賞著我的狼狽和惶恐,像看一條流浪狗。
我從記憶中回過神來,
顧隨安的手剛搭在傅寧寧肩膀上,就注意到門口的我。
他臉上劃過一抹的慌張,隨即鎮定下來,故作輕鬆地朝我走來:
“老婆,你還好嗎?一定被嚇壞了吧?”
說著,就要摸我的頭,卻被我一臉厭惡地躲開。
指節微微發顫,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傅寧寧趁機把他擠開,站在我和他中間,一副很怕我的模樣:
“安然,是我厚著臉皮要回來的,你別生隨安和哥哥的氣好不好?”
我冷笑一聲,嘴裏的話還沒說出口,
顧隨安和哥哥幾步竄過來,一臉防備地把她護在身後:
“安然,她隻是暫住一段時間而已,不是來取代你的,別那麼小氣。”
我哥開口就是嚴厲地說教,
顧隨安也眉頭緊蹙,那冰冷的目光和五年前如出一轍:
“安然,她和我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你別無理取鬧。”
他們字字句句都在維護她。
哪怕曾被她背叛過,
哪怕我解釋過無數遍,我從沒有針對過她,
可誰在乎呢?
真相從來都不重要,他們永遠不會站在我這邊。
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沒辦法走進他們的心。
好在,現在,我已經徹底死心了。
傅寧寧眼裏閃著興奮的光,
她在等——
等我像從前那樣歇斯底裏地哭鬧,
等我把他們的耐心徹底耗盡,
然後等她最愛的好戲開場。
可惜,這次讓她失望了,
我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看也沒看他們就走了。
沒有他們預料中的撕扯哭鬧的狼狽相。
回應我的是一室死寂,
顧隨安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突然推開黏在他身上的傅寧寧,跟在我身後,上了樓。
我剛換上睡衣,身後便貼上一具溫熱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