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證明辦的很快。
我站在醫院門口,顫抖著撥打了殯儀館的電話。
而後,我又給陸衍之打了三十多通電話,全部沒有接通。
靠在冰冷的瓷磚上,我不禁自嘲一笑。
醫院下班前,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接走了兒子,一路上,我不知哭暈了多少次。
到殯儀館後,工作人員第一時間把兒子送進冷藏室。
我請求美容師把兒子殘缺的肢體縫合好,給兒子畫上美美的妝,換上幹淨的小衣服。
我要讓兒子幹幹淨淨的走。
是了。
兒子跟陸衍之一樣,都是潔癖怪。
“女士,根據規定逝者遺體到達殯儀館後需要預約火化時間,
請問我們......”
我伸手摸了摸兒子冰涼但已紅撲撲的臉,“三天後吧。”
......
深夜我渾渾噩噩回到家。
看見我,陸衍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小遠第一天上學適應嗎?清淺知道小遠第一天上學,關心的不得了,特意買了全套書包文具送給兒子。”
看向一旁放著的文具,鋼筆,超大的書包等,我冷冷一笑,眼淚又不受控製流了下來。
“這些文具,小遠用得著嗎?”
陸衍之表情一僵,隨即看我我的眼眼神充滿厭煩。
“你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再怎麼說也是清淺親手為兒子挑選的禮物,她一個小女生怎麼知道孩子上學需要什麼,這是一份心意,你不要挑刺!”
“還有你這一天去哪裏了?身上搞得這麼狼狽,你這是作給誰看?”
他看都不看我早已哭紅的雙眼,替著夏清淺辯解。
“你還記得你怎麼認識夏清淺的嗎?”
陸衍之神色一僵。
“都忘了吧?”
我平靜的看著他,“你還記得,你們被我發現,你對我說的話嗎?”
客廳一陣沉默,死寂的沉默將我和陸衍之的思緒拉回從前。
為讓兒子提前接受教育,陸衍之和我商議請一位家庭教師。
夏清淺就是我和陸衍之從學校帶回來的貧困大學生。
那時,她正因交不出學費發愁,家裏想讓她輟學嫁給鄰村村長的兒子。
她哭訴求學艱辛,控訴老天不公,父母偏心,眉眼間那股倔強深深的觸動了陸衍之。
身家億萬的總裁心動了,將人帶回來家裏做兒子的啟蒙老師,安置名牌大學就讀。
他給她買房,給她豪車代步,給她黑卡當零花錢。
逐漸的,陸衍之和她越走越近,和我卻越走越遠,就連兒子他也變得毫不在意。
終於,在家中無人的夜晚,陸衍之淪陷了。
被我發現後,他跪在地上,瘋狂的抽打著自己。
“對不起疏寧,都是我的錯!我喝得爛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是個好女孩,是我強迫她的,以後我不見她了,等她畢業,我就把她送走。”
之後,夏清淺就懷孕了。
我譏諷一笑,
“那一次是在一年前,可為什麼現在她卻懷孕4個月,陸衍之,你能給我個解釋嗎?”
“難道你有特異功能?還是你的種子發育時間比正常人久?”
“夠了嗎!”
麵對我的質問,陸衍之極不耐煩。
“這些事我以後會跟你解釋。”
“小遠呢?你怎麼沒把他帶回來,難道住在了幼兒園嗎?”
想起兒子,我的心疼得喘不上氣,仿佛心臟被釘在了燒紅的鐵板上。
拿出包裏疊放整齊的死亡證明和離婚協議,我全身無力癱軟的坐在了地上,臉色一片死灰。
“三天後,兒子火化。”
“你抽個時間跟我去看看他,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