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薇抱著星星的骨灰盒在火葬場哭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才返回別墅。
可她沒想到,這一次,周既明直接將孟欣然帶回了家。
兩人坐在沙發上,準確的說,孟欣然坐在周既明懷裏,正接受著他一口一口的投喂。
他的眼裏,是濃烈到化不開的柔情。
“乖,將這藥喝了,身體才能好得快。”
孟欣然撇著嘴跟他談條件:“那你今晚可以陪我睡嗎?我怕黑。”
“好。都聽你的。”
陳向薇眼裏一陣刺痛。
往常隻要不舒服,陳向薇總是寧願硬抗也不願意吃藥。
有時候越拖越嚴重,小小的感冒咳嗽也會拖成肺炎。
周既明知道後心疼地要死,後來隻要她生病,便會親自哄著她吃。
現在,熟悉的場景,女主角卻已經換成了別人。
陳向薇的指尖泛白,緊緊抱著星星的骨灰想直接上樓。
“站住。”
身後,周既明的聲音冷得刺骨。
陳向薇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得看著他們。
一看見她,孟欣然就好像很害怕似的,一個勁得往周既明懷裏縮。
周既明擰眉,眸底帶著責備。
“這次小產,欣然的身體虧損得厲害,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陳向薇鼻尖泛酸。
可她也失去了最愛的星星啊。
她喉嚨發緊,話裏也帶了刺:“你想要我說什麼?”
“給欣然道歉。”
周既明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孟欣然的嘴角勾了勾,隨即眼淚就掉了下來。
“要不還是算了吧......姐姐隻不過是怕我將你從她的身邊搶走罷了,她愛你又有什麼錯?說到底,還是這個孩子跟我們有緣無份......”
周既明心疼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傻瓜,孩子我們還會有的。”
“我答應你,在你離開這個世界前,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孟欣然歪頭享受著周既明的寵愛,開口給了陳向薇一個“台階”。
“要不姐姐給我做一碗燕窩粥吧?我還沒吃過呢。”
陳向薇直接拒絕:“不會。”
她是真不會,周既明也從來都不讓她做這些事。
而且,就算會,她也不會答應。
“看來姐姐是真的不喜歡我,要不我還是走吧。”
說著,她起身像是真的要走。
周既明伸手一攔,又把她抱回懷裏。
“走去哪?知不知道你失蹤這幾天,都快把我折磨瘋了。”
“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再離開我的視線一步。”
陳向薇抿緊唇,這樣的話,他曾跟她說過無數次。
當初攻略成功後,周既明怕她突然消失,就連開會談判都必須要帶著她。
如果對家不同意,周既明便立刻將對方拉入黑名單,從此不再合作。
有一次他應酬喝醉,睡了十幾個小時。
陳向薇難得有機會趁機獨自出門,手機也忘了帶。
周既明醒來後,以為她已經離開,心灰意冷地轉身就爬上了公司頂樓。
幸虧陳向薇後來及時出現。
從那以後,周既明再也沒有沾過一滴酒。
那時的周既明,巴不得將整個世界都送到她麵前。
所以在孟欣然第一次出現時,不僅僅是外人,就連陳向薇自己,都沒把她放在心上。
而這份盲目自信,卻造成了最不可挽回的結果。
安撫完懷中的女人,周既明這才冷臉下令道。
“既不肯認錯,又不肯低頭,那就去祠堂好好跪過反思!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那就什麼時候出來。”
“還有。”周既明視線落在她懷裏一團黑布上,“任何東西都不能帶進去,包括手機。”
“不行。”
陳向薇臉色一變,死死懷中的骨灰盒不肯放手。
這是星星留給她的唯一念想了。
孟欣然勾著周既明的脖子,開口便是挑撥離間的蠱惑。
“姐姐這麼寶貝這東西,昨晚又徹夜未歸,不會是有什麼秘密不能讓明哥知道的吧?”
孟欣然的話讓周既明眸光驟冷。
他起身一把搶過骨灰盒,打開黑布的瞬間,兒子星星的黑白照映入他的瞳孔中。
空氣驀然沉靜幾秒。
直到頭頂傳來一聲“輕嗤”。
隨即,周既明揚起手臂,在陳向薇皺縮的瞳孔中,鬆開了手。
骨灰盒瞬間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陳向薇感覺全身被人剝皮抽筋般,連呼吸都泛著痛。
她全身癱軟地撲在地上,想將地上的骨灰再收集起來。
周既明卻死死拽著她,眉眼都是寒意。
“陳向薇!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極限!”
“怎麼?看為難然然達不到效果,就想用星星來誆我?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了。”
“薇薇,你真的很不乖。帶走!”
他抬腿掃起一陣風,地上僅剩的一點骨灰也隨風飄走,直到消散。
保鏢拉著陳向薇往外走,她拚命掙紮,眼淚奪眶而出:“周既明,你會後悔的。”
周既明置若罔聞,甚至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就攔腰抱起孟欣然走向二樓。
經過星星的房間時,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吩咐下人。
“將我剛剛買的模型機拿過來,就說是昨天表揚他勇敢的獎勵。”
陳向薇心頭一震,眼淚再次砸向地上。
周既明,你已經沒有機會再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