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保鏢帶回了別墅,像破布一樣被丟在了白薇薇跟前。
她蹲下身,用剛做好的水晶指甲挑起我的下巴:“硯川哥哥居然在你身上留下這麼多......痕跡呢。”
我別過臉想躲開,卻被她一把扯住頭發。她盯著我脖頸間的淤青,眼中的嫉妒幾乎要化為實質:“他碰你了?他居然碰你了?!”
她突然發瘋似的命人扒光我的衣服,在看到更多曖昧痕跡後,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勾引他的!”
“我沒有......”我的辯解被一記耳光打斷。
她站起身,高跟鞋狠狠踩在我手指上:“本來還想留著你的小命,可你居然敢勾引硯川哥哥,那就留不得你了!”
她衝身後的保鏢使了個眼色,我強忍劇痛,抬頭直視白薇薇的眼睛:“如果我死了......程硯川就算再厭惡我......也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白薇薇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裏透著瘋狂:“你以為我會怕?”
她俯下身,紅唇幾乎貼到我耳邊:“知道為什麼硯川這麼信任我嗎?”
她指甲掐進我的下巴:“因為他以為,十年前在海邊救他的人是我。”
我渾身一震,那段模糊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
十年前,那個暴雨肆虐的深夜,我剛被程家收養三個月。
程硯川嫌保鏢礙事,執意獨自帶我去懸崖邊海釣。巨浪襲來時,他舍不得咬了餌的大魚被卷入海中。
我在礁石間找了整整一夜,終於在海蝕洞裏發現奄奄一息的他。
他右腿被鋼筋貫穿,高燒到意識模糊。
我撕碎裙擺給他包紮,用瘦弱的肩膀扛著他,在暴雨中跋涉了五公裏才找到那間廢棄的燈塔。
“別睡......求你別睡......”我記得自己不斷拍打他蒼白的臉,把最後半瓶礦泉水喂給他。
第五天夜裏,程硯川開始說胡話。我摸著他滾燙的額頭,發現傷口已經化膿。燈塔裏最後的藥品用完了,我不得不冒險去鎮上找醫生。
“你一定要等我回來救你!”我把他裹在唯一的毛毯裏,在他手心塞了顆橘子糖,那是他昏迷前說想吃的。
暴雨中的山路泥濘不堪,我摔了無數跤才趕到鎮醫院,後來我帶著醫生回去,醫生說但凡再晚一天,他的腿就保不住了。
醫生連夜為他做了手術,取出腿裏的鋼筋碎片。
我跪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數著瓷磚上的裂紋祈禱。當醫生終於推開門說“命抱住了”的時候,我渾身脫力地滑坐在地上。
可程硯川遲遲沒有醒來。我守在他病床邊整整七天,用棉簽沾水潤著他幹裂的嘴唇,一遍遍給他講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他在夜總會裏救了我的場景。
直到我因為高燒39度體力不支暈倒,被醫生打了退燒藥強製去休息。
等到次日我再次醒來,病床上已經空了。護士說程家派人接走了他,而白家大小姐一直陪在身側,我以為是他嫌棄我,卻沒想到是......
“看來你想起來了?”白薇薇欣賞著我震驚的表情。
“沒錯,當初是我在他醒來的那天接走了他,頂替了你的身份。”
“我還告訴他,你本來也在這照顧他,但聽說他可能殘廢,就連夜逃走了。”
“硯川這些年對我的好,本該都是你的呢。”
原來如此。
所以後來他看我的眼神才那麼痛恨,所以每次白薇薇陷害我他都深信不疑,所以......
“現在你可以死得明白了。”
白薇薇直起身,對著保鏢揮揮手:“處理幹淨點,就按我們之前商量好的......”她的紅唇勾起惡毒的笑,“就說......程太太不堪受辱,跳海自盡了。”
我被保鏢捆住手腳扔進了海裏,意識徹底消失前,我恍惚看見一道身影破開水麵,朝我飛速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