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幾人嬉笑著走遠,我隻得跑回爺爺身邊,小心地把他移到躺椅上。
我開始翻草藥,想先煎點中藥給爺爺喝。
等我配好藥才發現,沒有爐灶可以煎中藥。
爺爺臉色更白了,呼吸也微弱起來,偶爾伴隨著輕微的抽猝。
我隻得使勁拍著門哀求著,,
“阿大,謝謝你去給我找個爐子,我要給爺爺煎點中藥。”
在我喊了數遍後,阿大不得已給顧雲霄打了電話。
對麵生冷的聲音傳來,
“她不是說自己是福運聖體嗎?那還吃什麼藥,讓她把自己的福運渡給薑爺爺就行。”
我頹然跌坐到地上,眼淚直流。
我是福運聖體,不是救死扶傷,顧雲霄他是故意的,就因為柳瑟的挑撥,他覺得自己受了欺騙。
可他忘記,他的母親就是福運女,是他父親尋遍四海才找到的,所以才有了顧家今日的首富之尊。
而我是他從小認識,唾手可得的福運女,所以他不相信。
我流著眼淚倉皇爬到爺爺麵前,最終我隻得使勁咀嚼著幹澀的草藥,一點一點喂到爺爺嘴裏,希望他能抗過去。
或許一天,或許兩天,顧雲霄良心發現,就會放了我們,我就可以送爺爺去醫院。
我把治療跌打傷的中草藥一點一點咀嚼碎,放到紗布上,包在爺爺碎裂扭曲的腿上,希望可以減少他的痛苦。
幹硬的草藥戳破我的口腔,血混著草藥,可我不敢停下來,我怕爺爺支撐不住。
爸媽在我兩歲時車禍去世,是爺爺一點一點把我帶大,教我識別草藥,送我去寺廟學習經書,穩固我福運聖體。
折騰了一夜,爺爺發了高燒,臉色由白轉為黑紅。
我驚恐地拍著門,讓阿大阿二給顧雲霄打電話,說爺爺發高燒了,真的很危險。
阿大阿二像木頭一樣,動都不動,最後隻是麵無表情地勸道,
“夫人,你別再折騰了,這樣顧總更不會放你出來,顧總已經訓過我們了,不準再給他打電話,他正陪柳小姐旅遊呢。”
我盯著門縫,淒然笑了,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可笑。
自己全心全意守護的顧家,基因的惡是天定的,難怪祖上會受詛咒,確實應該讓他們窮困潦倒,人獸欺淩,生不如死 。
我抱著爺爺給他降溫,用自己的眼淚潤濕他幹裂的嘴唇,希望他能醒過來。
等到深夜,爺爺終於醒了。
爺爺艱難地拍著我的手,給我擦去眼淚,
“乖囡囡,不哭,這都是上天對你的考驗。福運女,曆經人世悲苦,才能激發悲憫仁善之心。”
“爺爺已經八十了,是該去見你爸媽了,你不要怨恨,好好照顧自己。”
我在爺爺粗糙的手心磨蹭著,
“爺爺,我不要你走,你不要丟下我一人。”
說著我的眼淚又大滴大滴落在他手背上。
爺爺笑了笑,許久之後掏出一個生辰八字和名字。
“顧景天,與顧家三代就分了家,按照輩分應該是顧雲霄的小叔,當初他也來求娶你,我是看他比你大十歲,人又冷峻,就選了顧雲霄。”
爺爺輕輕歎口氣,“一切都是命,或許他才是你的良緣,我走以後你可以找他,或許他能助你脫離顧家。”
爺爺說完,慢慢合上眼睛,不再說話。
我哽咽著點頭,緊緊摟著爺爺。
這一夜,我們都沒有說話,我一點一點感受著爺爺的身體變涼,再沒流下一滴眼淚。
不知道過了幾天,門被打開,顧雲霄摟著柳瑟柳錦走進來。
陽光刺眼,我隻是眯眼看了看,依然低頭抱著爺爺。
柳瑟皺了皺眉頭,扇著鼻子,
“顧總,什麼味道,好臭啊!”
柳錦也捂著鼻子嬌滴滴地說,
“不會是他們就在這裏麵拉了吧,太惡心了。”
顧雲霄蹙著眉走過來,
“想清楚了?”
“想清楚就回家吧,我馬上送爺爺去醫院看病。”
說著顧雲霄過來拉我,爺爺砰一聲掉到地上,翻了個臉朝下。
一道驚呼響起,
“蛆,這老頭居然生蛆了,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