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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為了救病重的母親,我死後被改造成仿生機器人,送給陳家的殘廢少爺做金絲雀。

三年來,他寵我入骨,夜夜纏綿。

卻在得知我懷孕後,殘忍地剖開我的腹部。

我痛哭求饒,他卻讓人將死嬰胎心入藥:

「七年前,如果不是你母親故意陷害,我不會家破人亡,淪落到雙腿癱瘓的下場!」

「如今你不死不滅,那孽種正好用來給我的依依治病。」

他將我鎖在地下室,每天抽取我的一碗心頭血,滋養他白月光的身體。

我忍辱負重,試圖逃跑,他卻以母親的性命要挾。

作為懲罰,我被丟在拳擊場當作泄憤工具,全身機甲斷裂。

卻在我無數次即將啟動自毀程序時,雙眼通紅地吻住我的唇:

「我不許你死,哪怕是下地獄,你也要永遠在我身邊。」

他顫抖著手,剜出我的芯片:「最後一次,徹底治好了依依,我就娶你,好嗎?」

我淒然一笑,他不知道。

一旦取出芯片,我這具飽受摧殘的軀殼必定徹底報廢。

而此時,距離我的死期,隻剩七天。

伴隨著地下通道的燈光被打開,我被一股大力扯著頭皮,拖行到地麵。

鮮血浸透了地板,我腐爛的右臂在拉扯中徹底斷裂。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陳宴陵皺眉,眼神責備地掃了保鏢一眼,「她身上的拳擊傷口還沒好,去把私人醫生叫來。」

我嘔出淤積在喉嚨的血,平靜地搖頭:「不用了,拿碗來吧。」

每天一碗心頭血,我早已習慣。

我咬牙取出一碗豔麗的藍血,忍痛遞到他麵前:「好了,可以放我回去了嗎?」

聞言,陳宴陵一反常態的沉默。

他操控著輪椅過來,甩了我一個耳光:「怎麼,迫不及待想滾回拳擊場挨揍?連多看我一眼也不願意?」

他譏諷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今天不去拳擊場,有幾個研究專家對你這種仿生人很感興趣,你去陪他們玩玩。」

什麼程度的「玩」,自然不必多說。

縱然飽受羞辱,我還是會為他不斷刷新的折磨手段而顫栗。

見我不吭聲,他突然生硬又別扭地開口,語氣隱含期待:

「或者,你陪我一晚,我幫你拒絕他們。」

我忍不住嗤笑:「想不到陳家大少爺還是個癡情種,我害死你全家,如今成了這副非人非鬼的樣子,你居然還對我有欲望?」

「閉嘴!」陳宴陵惱羞成怒,仿佛才清醒般,拿起桌上那碗血猛地砸向我的頭,「你去死,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鹹腥的血流入口腔,沒等我掙紮,便被保鏢鎖上腳銬,關進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片刻後,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進來,他們扒開我身上的矽膠皮膚,拿出相機對著我拍個不停。

刺眼的閃光燈混著肆意的嘲諷——

「早聽說現在科技發達,沒想到這具仿生機器人摸起來和真人沒區別啊,果真是極品尤物。」

「據說植入的芯片是真人的心臟。」

「快拍下來,這些發到網上都很勁爆啊!」

我被迫擺出屈辱的姿勢,供他們欣賞玩弄。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兜頭一盆冷水潑醒。

陳宴陵神色複雜地盯著我,脫口而出的話猶如淬了毒:「棠妍,你現在哪還有個人樣?」

我倔強地咬破唇,一言不發。

這些年的折磨,早已讓我懷疑,那三年的寵愛是真是假。

他懷裏的喬琬依嬌滴滴地哀求:「阿陵,我的心臟病又犯了,醫生說必須要極其罕見的科研芯片,才能根治我的病。」

陳宴陵眉眼溫柔地撫摸她的長發:「放心,我一定會把她的芯片取出來為你治病,畢竟當初是她搶了你在棠家的富貴生活,這是她欠你的。」

我終於紅了眼:「你恨我,為什麼唯獨愛她?」

為什麼同為仇人的女兒,喬琬依甚至隻是棠家的養女,他卻寧可折磨我,也要偏愛喬琬依?

「她不一樣。」陳宴陵的神情瞬間柔情似水,「她當年對我有喂血之恩,我躲在孤兒院,眼瞎腿瘸的時候,是她救了我。」

「況且那些年她在棠家受盡折磨,她也是受害者,你這個既得利益者也配和她爭?」

我幾乎要被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淹沒,陳宴陵竟然以為是她救了他?

那我當初背著他躲開追殺而摔斷腿,為給他續命而割腕喂血,又算什麼?

我冷笑道:「你果真是眼瞎心盲,可惜眼瞎能治,心盲卻沒得救。」

陳宴陵立刻麵容扭曲地撲過來,死死掐住我的脖頸,似乎要將我碎屍萬段:

「你就這麼恨我,想激怒我殺了你?依依是我的恩人,你又算什麼東西?」

我被掐得呼吸困難,恍惚間,看到喬琬依得意又挑釁的笑。

我沒有解釋,因為他隻相信喬琬依,篤定我撒謊成性。

喬琬依說我在棠家時經常偷穿她的衣服,陳宴陵為了替她出氣,逼我渾身赤裸地跳下冰冷的湖水。

喬琬依汙蔑我罵她,陳宴陵不聽我辯駁,打斷我的腿丟下二十層高樓,摔得我痛不欲生。

喬琬依說心口痛,他便讓人剖開我的肚子,挖掉已成型的胎兒心臟入藥。

如今他因為喬琬依一句話,要取掉關乎我性命的芯片。

一旦取出芯片,我必死無疑。

我抿緊顫抖的唇,諷刺地想,如果他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2

突然,陳宴陵鬆開手,抵住我的額頭,轉怒為笑:

「你父親逼死我母親時,曾扇了她一百個巴掌,如今我要讓你也體驗她的痛苦。」

他捆住我的手腳,再次丟進拳擊場。

我被當作人形沙包,吊在空中,遭受無數拳擊手的踢踹和捶打。

改造後的身體會慢慢自愈,但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我日夜傷痕累累地被丟進地下通道裏,身上潰爛傷口的修複速度顯然比不上新傷的增加。

半夜,喬琬依走進牢籠,一腳踩在我流膿生蛆的膝蓋上:

「真是搞不懂阿陵留著你這個廢物一條命有什麼用,難道血海深仇還不夠讓他狠心嗎?」

她勾起紅唇,嬌俏無辜地眨眨眼:「你為了救母親才不逃走,可是你覺得他會讓你母親有好下場嗎?你不好奇地下室角落那鍋鹵水裏,熬煮的是什麼嗎?」

「陰間極品油紙遮,人間極品紫河車,簡直大補呢!」

她雲淡風輕的語氣,讓我恨不得衝過去撕碎她虛偽又囂張的臉!

我瘋狂掙紮,鐵鏈拉扯腳腕,露出皮膚下的層層機械骨架。

喬琬依卻任由我伸手劃向她的臉,完全不避開。

下一秒,一雙手推開我,保鏢舉起重錘,砸癟我的四肢。

陳宴陵氣急敗壞,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我說了多少次,不許傷害依依,你非要逼我對你下死手嗎?」

我懶得辯解,疲憊地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雙腿變形後,脆弱的血管暴露出來,正不停往下滲血。

我雖然早已失去人類的軀體,可五感俱全,甚至對痛覺尤其敏感。

陳宴陵臉色蒼白地靠近,似乎想撫摸我的臉。

可喬琬依尖叫著喊,一副搖搖欲墜的無辜模樣。

他大驚失色,急忙地摟住她,吩咐道:「快挖出芯片,救依依!」

幾個保鏢拚命按住我,暴力地割開我身上的皮膚,取出一枚血淋淋的電子芯片。

劇痛席卷全身,我疼得大汗淋漓,卻無力反抗。

我以為早已流幹眼淚,不在乎一切。

此時卻也無法承受這種絕望,我哭喊:「陳宴陵!你不如殺了我!」

陳宴陵扭頭,高高在上地睥睨我,眼眶濕潤:「你想死?我偏不讓你如願。」

「你父親誣陷我父母貪汙受賄,害我父親判刑,在獄中自殺。」

「我母親被百般羞辱,含恨跳樓,摔死在我麵前,那滴血濺入我的眼睛,從此我成了瞎子。」

「你父親趕盡殺絕,讓人鋸斷我的雙腿,我弟弟更是被亂刀砍死。」

「我藏進精神病院,苟活一命,可是每日每夜,至親慘死的模樣總會浮現在腦海中,讓我生不如死。」

他一字一句道:「你痛苦,我又何嘗不是在苦苦煎熬?」

我愣愣地看著他通紅的眼。

想起上次他落淚,還是我們曾經恩愛時,我因為不適應新的身體,總是反複高燒。

他握著我的手,心疼的眼淚一滴滴落在我的手心,哭著求我不要拋下他。

原來,他和我一樣,無法否認對彼此的愛,又忘不了心中的恨。

他抱起喬琬依,不再看我:「把她掛在商業大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下來。」

這句命令輕飄飄得仿佛一陣風,落進我的心裏,酸澀腫脹。

我被掛在商業大街的鐵架上,人來人往的目光和議論聲紛紛落在我身上。

「咦,這不是棠家那位金枝玉葉的大小姐嗎?怎麼變成這副德行了?」

「依我看啊,她也是純活該,她父親當初幹的那些醃臢事情你們都忘了嗎?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她這千金身份不也是吸人血饅頭得來的?」

「聽說她後來為了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去勾引了陳氏集團大少爺,嘖嘖嘖,果然和她父親是一樣沒心肝的東西。」

我再也受不了,摸索著點開係統,想要啟動自毀程序。

這時,耳邊卻傳來陳宴陵慌亂的咆哮:「你敢!你要是自殺,我馬上把你母親千刀萬剮,你不信就試試看!」

可我母親不是早就被你殺害了嗎?

他的威脅聽起來毫無震懾力,甚至隱隱夾雜害怕和擔心。

我扯出一抹笑,卻發不出聲音。

我知道自己已經開始五感盡失。

還有七天,我就要真正死去了。

3

再睜眼時,我躺在地上。

幾步之遙的沙發上,陳宴陵枕在喬琬依胸前,睡得香甜。

以前無數個夜裏,他也癡迷於俯首在我的懷裏,說隻有這樣才能安然入睡。

我垂眼,無視這刺眼的一幕。

喬琬依卻徑直向我走來,拽著我的腦袋往牆上撞,惡狠狠道:「棠妍,你命也夠硬,明明我親自開車撞死你,你卻還能以這種方式活過來。」

「同為棠家的千金,我處處被你壓一頭,我真的巴不得你死了才好!」

我冷眼看她無能的憤怒,諷刺道:「你母親貪圖豪門富貴,甘願做小三,你就是出軌的產物,有什麼資格跟我相提並論?」

喬琬依被戳中痛點,尖叫著一邊舉起細針紮進我的手臂,一邊咒罵我不得好死。

卻在下一瞬間,喬琬依哭著撲進陳宴陵懷裏,控訴我拿針紮她。

我抬起手上細細密密的針眼,語氣再也藏不住委屈:「陳宴陵,你信我,還是信她?」

陳宴陵氣得青筋暴起:「依依肉體凡胎,你不死不滅,她怎麼會是你的對手?你簡直是蛇蠍心腸!」

我咬緊唇瓣,覺得自己真是個可笑的小醜。

時至今日,我居然仍對他懷有期待。

棠妍啊,你真活該。

陳宴陵搶過那盒鐵針甩在我臉上:「要麼給依依下跪道歉,要麼吞下這盒針。」

又是這樣。

他從來不過問我原因,無條件偏袒喬琬依。

我沉默地凝視著他,隻覺得他越來越麵目可憎。

過去的三年,他舍不得我碰一點,

「讓我給她道歉?絕無可能。」

片刻後,我紅著眼撿起那盒針,一把塞進嘴裏。

我閉眼吞咽,劇痛讓我早已麻木,卻能清晰地察覺到鮮血順著嘴角不停流下來。

陳宴陵眼裏劃過一抹心疼,情不自禁地走向我:「你總是這樣倔,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對你......」

話沒說完,喬琬依誇張地大叫:「啊呀,她好惡心啊!阿霖,我有點暈血,好難受,你抱我去樓上休息好不好?」

陳宴陵頓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抱起喬琬依,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卻在即將昏迷前聽到喬琬依挑釁的聲音——

「阿霖,我胸口又喘不上氣了,可能是芯片還沒完全和我的身體契合,需要多喝幾碗心頭血才行呢。」

陳宴陵毫不猶豫地命令保鏢:「多抽幾碗,必要時」

我奮力掙紮,試圖甩開刺進心口的尖刀,不顧嗓子被劃破的劇痛,絕望

地下通道久久回響著我淒厲的哭喊,直到我徹底昏死過去。

意識昏沉時,我陷入過去的回憶中。

我想起財迷心竅的父親為了躲避報複,家暴母親後,把我丟進精神病院。

轉身帶著他的情人和私生女喬琬依逃去國外享清福。

我想起自己躲在精神病院忍饑挨餓,救下殘疾的陳宴陵後,他奄奄一息又鄭重地許諾一定會報答我。

我想起喬琬依麵容猙獰地將我撞死,我被剝皮拆骨,改造成如今這副非人非鬼的模樣。

我想起陳宴陵撫摸著我隆起的小腹,親昵地蹭著我的臉頰:「妍妍,我好幸福,我們終於有自己的寶寶了。」

可轉頭,他就聽信頂替我身份的喬琬依的哄騙,殘忍地將我剖腹取子。

我一改往日的高傲姿態,狼狽地跪求他放過親生骨肉。

可他隻是顫抖著唇,雙眸含淚地甩開我的手:「依依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管她,你不會死,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愛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到現在,他挖出我那顆由心臟改造的芯片。

可惜,他不知道,救他的人是我。

而我,很快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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