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溫景懷瘋了一樣給我打電話。

電話裏，隻有冰冷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撥打。

他癱坐在冰冷的地上，顫抖著手給我發消息。

“霍雲，你在哪？”

“回來好不好？我們談談。”

“我錯了，你回來。”

消息石沉大海，連一個已讀的標記都沒有。

絕望中，他腦海裏突然閃過我離開時的畫麵。

“這麼個破盒子，也值得你寶貝成這樣？霍雲，你的眼界還真是越來越低了。”

破盒子......

骨灰盒！

那個被他嘲諷為“破盒子”的東西，裝的是兒子的骨灰！

“嘔——”

他趴在地上，胃裏翻江倒海，卻什麼都吐不出來，隻剩下撕心裂肺的幹嘔。

他給了自己一巴掌，又一巴掌！

他想起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那個總是在門口踮著腳，眼巴巴等他回家的兒子。

“爸爸，你回來啦！”

稚嫩的童音仿佛還在耳邊，可他當時是怎麼做的？

他總是皺著眉，不耐煩地推開兒子伸過來的小手。

“爸爸忙，自己去玩。”

他還想起，有一次他發燒，小寶學著霍雲的樣子，邁著小短腿，吃力地端著一杯水，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床邊。

“爸爸，喝水，喝了水就不難受了。”

杯子裏的水灑了大半，卻溫熱了他的整個世界。

可他，卻親手把這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小天使，推向了地獄。

“啊——！”

溫景懷發出悲鳴，他抓著自己的頭發，狠狠地將頭撞向冰冷的地板！

他踉蹌著爬起來，瘋了一般衝出家門，驅車趕往老宅。

“砰砰砰！”

他像是要把門砸爛一樣。

門開了，公公站在門口，看到他的一瞬間，眼神冰冷。

溫景懷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爬過去，抓住公公的褲腿，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爸......我錯了......爸，你告訴我，霍雲在哪兒？”

“求求你......讓我見見她......”

公公看著他，臉上沒有動容，隻有厭惡。

他一言不發，隻是冷冷地抽回了自己的腿，轉身就走，連一個字都懶得跟他說。

這時，婆婆從裏麵走了出來，她雙眼紅腫。

婆婆指著他的鼻子，渾身都在發抖。

“溫景懷，你還有臉回來？！”

“你有什麼資格問雲雲的下落！”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