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響起,孩子們像小鳥一樣飛出教室。我低頭整理教案,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咖啡香氣。
“聽說沈老師今天首秀,特來慰問。”
我抬頭,看見林修遠倚在門框上,逆光中的輪廓鍍著一層金邊。
他手裏舉著兩杯咖啡,笑容比窗外的陽光還燦爛。
“林研究員翹班啊?”
我接過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陣微小的電流竄過全身。
“今天休假。”他走進教室,好奇地打量四周,“怎麼樣,比實驗室輕鬆吧?”
我抿了一口咖啡,立刻皺起眉:“還是這麼甜,你到底加了幾包糖?”
“三包。”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習慣了,改不掉。”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側臉上,我看見他的耳尖微微發紅。
這個在實驗室裏從容不迫的男人,此刻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下周學校開放日,”我突然說,
“我要帶孩子們做植物觀察實驗,需要個幫手。”
林修遠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有空!我還可以帶些顯微鏡來。”
看著他興奮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
這三個月來,是他陪我找房子、置辦家具,幫我適應教師生活。
每次開庭,他都默默坐在旁聽席最後一排;
每次我從噩夢中驚醒,他的電話總是第一時間響起。
“走,帶你參觀校園。”我拿起教案,故意用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
“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工作環境。”
他笑著跟上來,咖啡的甜香在我們之間縈繞。
從那天起,林修遠成了陽光小學的常客。
他幫我設計了一套適合小學生的生物實驗課。
用果凍演示細胞結構,用氣球講解肺部工作原理。
孩子們都喜歡這個“會變魔術的林叔叔”,
而我則喜歡看他蹲在地上,耐心回答孩子們千奇百怪問題的樣子。
秋天,我們帶孩子們去郊外觀察落葉;冬天,在教室裏搭建小型溫室。
林修遠總是能找到最生動的教學方式,而我則負責把複雜的科學知識轉化成孩子們能理解的語言。
在備課的夜晚,我們常常為了一個教學方案爭論不休,最後又總是以一頓宵夜和解。
“你講課時的樣子特別美。”
我差點被魚丸嗆到:“胡說什麼。”
“真的,”他的聲音很輕,“眼睛裏有光。”
暖氣嗡嗡作響,我卻覺得臉頰發燙。
那一刻,我意識到,這個總是帶著甜咖啡出現的男人,已經悄然走進了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春天來臨時,校園裏的百年櫻花樹開花了。
粉白的花瓣像雪片一樣飄落,鋪滿了整個中央草坪。
那天放學後,林修遠神秘兮兮地說要帶我看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