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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娩清楚，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恨她不愛他。

他帶無數個女人回家上床，卻又事後一把抱住陳娩，咬著她的耳朵廝磨：

“姐姐，你吃醋了嗎？”

“姐姐，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女人卻隻是淡淡的掐滅了手中的煙，看弟弟陳晃的眼睛依舊冷靜自持：

“沒有。”

陳晃忘了，可她還記得。

6歲那年，他跪在父母麵前，驚慌失措地說，

姐姐勾引我。

........................

陳娩參加完晚宴進門的時候，喝得有點多。

陳晃提前溜了回來，在二樓上，房間門都沒關。

裏頭傳出他奮力的低喘與女孩的歡吟。

衣服隨意地剝落了一地，高跟鞋扔得橫七豎八，陣仗不小。

陳娩見怪不怪，沒上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點了根煙。

她揉著疲乏的眉心吸煙，昏昏欲睡。

睜開時，灰白煙霧中浮現出陳晃朦朧的臉。

玩世不恭，漂亮的一張臉。

她彎唇樂了，鬼使神差伸出手，碰了碰他。

觸感溫熱，是真實的皮膚。

陳晃眨了眨眼，笑容天真邪氣：

“姐姐，是在想我嗎？”

陳娩驟然收回手。

樓上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了，就站在樓梯拐角處停住，神態清純得像隻受驚的兔子：“你......你是誰？”

陳娩微笑：“我是陳晃的姐姐。”

女孩子幾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乖乖地點頭，喊了聲陳姐姐。

陳晃沒看她，伸手專注地把玩著陳娩耳垂上的珍珠，突兀問道：“姐姐，你吃醋了嗎？”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陳娩的臉，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陳娩跟他對視片刻，掐滅了煙，淡笑：“沒有。”

陳晃的眼睛黯淡下來，抿緊了唇，隱忍不發。

氣氛有一瞬僵持。

站在一旁的女孩子想賣個乖，怯生生地上前拉了拉陳晃胳膊：“陳少......”

卻被陳晃猛然甩開了胳膊，推倒在地上，暴怒地喝道：“滾蛋！”

女孩跌坐在地，驚慌無比地抬起臉，泫然欲泣。

完全不明白方才跟她溫存的男人，怎麼眨眼間就變了一副麵目。

她坐在地上捂著嘴，想哭又不敢哭。

陳娩淡淡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可憐無助的女孩，歎息：“你不該這麼對她。”

她撿起地上的衣服，給女孩披上了，從包裏拿了一張支票給她。

女孩麵色漲得通紅，似乎是覺得被羞辱到：

“我不是為了錢才跟陳少在一起的！”

陳娩平靜地把支票放在她手心：

“我知道，有很多女孩都這麼說，最後什麼都沒得到。”

“所以，還是要錢吧。”

陳晃眯眼看著，攥緊了手又鬆開：“姐姐，你就那麼自信，我不喜歡她？”

陳娩的手一頓，心中驀然被刺痛。

陳晃彎腰，一把抱起地上的女孩：“她可不一樣，跟你，跟那些女人都不一樣。”

他不再看她，抱著女孩徑直越過她，高調無比地出門去。

燈滅了。

陳娩沉默地立在黑暗裏，身體在無聲地顫。

她已經記不清這些年，陳晃是多少次問她了，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能感覺出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喜歡不喜歡的，有什麼用呢。

他們之間橫亙著的大山，不是那點輕巧的喜歡，就可以打破的。

她是陳家從孤兒院領回來的養女，是跟陳晃一個戶口本上，擁有同一對父母的姐姐。

她沒有資格。

在16歲那年發生那件事之後，陳娩就被陳父陳母私下裏警告，二十歲一到，必須馬上聯姻，遠離陳晃。

現在，再過一個月，就是她二十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