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付懷璟的車停在薑南枝麵前。
薑南枝還沒打開副駕駛的門,丁晴梨降下車窗探出了頭:“哎呀,我忘了薑小姐也要去了。”
“你稍等一下,我下車。”
丁晴梨這兒扭扭那兒捏捏,心中得意,以為薑南枝肯定會等得不耐煩。
殊不知一抬頭,薑南枝雙手交叉,好整以暇看著自己。
丁晴梨一頓,莫名湧起一股羞恥感,仿佛自己的小計謀根本入不了薑南枝的眼,更別提激怒她。
隻好灰溜溜下了車。
一路無言到了付家,付母見到丁晴梨有些詫異。
但在薑南枝的襯托下,她立即揚起偽善的笑容:“這位是......?”
丁晴梨甜甜接話:“伯母,我是丁晴梨,付先生公司的實習生!”
薑南枝早就習慣了付母把她當成隱形人,靜靜看著兩人相談甚歡。
“伯母的家真大呀,我想參觀參觀!”
這其實是一個並不禮貌的請求。
但付母有意支開他們,示意付懷璟把丁晴梨帶走。
客廳瞬間空蕩蕩的,薑南枝跟著付母來到隱蔽的書房。
“伯母。”和付懷璟結婚多年,付母從不允許薑南枝喊她媽媽:“我和付懷璟離婚了。五年前的協議,是我毀約,我按照約定來接受懲罰。”
付母冷笑:“我就知道你隻是拿我兒子當踏板!當初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並非池中物,不是個老實的女人!”
付母不喜歡薑南枝,她心裏認可的媳婦隻有付懷璟的前妻,她甚至一度認為,是薑南枝勾引的付懷璟。
而這份協議,是五年前簽下的。
當時兩人準備結婚,付母怎麼都不肯鬆口。
付懷璟為此甚至在門外淋了一整日的雨,高燒送進醫院,也等不來付母的應允。
薑南枝不想付懷璟苦惱,於是瞞著他,私下和付母簽了一份協議。
協議規定,如果雙方離婚,薑南枝就必須受夠整整一百零八鞭才能離開。
薑南枝垂眸,一聲不吭被保鏢壓著跪在了地上。
鞭子是特殊材料製作而成,上麵的倒鉤刺還沾了辣椒水,落到肌膚上帶著破空的聲音。
“啪——”
第一鞭落下,薑南枝死死咬住嘴唇,將悶哼聲咽進喉中。
她想起五年前,簽下合約後興高采烈的自己。
那時的她堅信會與付懷璟一生一世,篤定這份協議不會奏效。
誰能預料到,不過短短五年,物是人非。
第五十五鞭落下,薑南枝額頭的冷汗大滴大滴掉落,臉色早就慘白。
她想起三年前,付懷璟差點發現協議的端倪,追著她問,是不是付母逼迫她幹了什麼事,他會永遠站在她這一邊。
當時她竭力隱藏下來,付懷璟赤紅著眼說他會一輩子對她好,不會讓她後悔選擇他。
第一百鞭落下,薑南枝後背早就血肉模糊鮮血淋漓,全靠意誌在強撐。
她隱約聽到了付懷璟和丁晴梨的嬉笑聲。
緩緩仰起頭,透過單向玻璃,看到丁晴梨把奶油蛋糕抹到付懷璟臉上,而男人把丁晴梨摟在懷裏。看似輕斥,臉上卻滿是縱寵。
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哐當。”
最後一鞭的力道直直把薑南枝帶倒在地。
她視線完全模糊,說不清是汗還是血。
付母不明意味朝她鼓了鼓掌:“不錯。”
她當著薑南枝的麵撕毀協議,高高揚起,紙屑全數落在薑南枝的身上。
“有後門,走這裏。”付母打開另一處通道,暗含警告:“別被懷璟發現。”
薑南枝緩了好一會兒,才跌跌撞撞站起身。
將手觸及到門把手的那一刻,她聽到了一門之隔外,付懷璟的聲音:“媽,南枝在哪裏?”
聲音裏似乎透著著急。
但餘下的薑南枝沒有聽到。
因為她頭也不回走進通道。
付懷璟,十年的陪伴,就此結束。
這個句號,就由我來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