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渾身劇痛和眩暈,我幾乎是爬著回到了家。
地毯上還散落著心心的玩具,這個我曾經拚盡一切想守護的“家”,如今隻是一個冰冷的空殼。
我身心俱疲,哭到眼淚都流幹,隻聽門外傳來調笑聲音。
“落深~蘇蔓姐故意這樣怠慢我,該不會是拳擊館的事情敗露,她知道了你的身份吧?”
“怎麼可能,這麼多年,拳擊館那邊我都打點得很清楚,不會露餡的。”
江落深憤恨地說,
“她怠慢你就是單純的嫉妒羨慕恨,因為她打拳把身子打得像牛一樣結實,不比你香軟可人,所以她才看你不爽,唉,女人就是小肚雞腸......”
一開門,他倆被我如陰鬼般的臉色嚇了一跳。
江落深眉頭不耐地蹙起:“坐在地上幹嘛,不嫌臟啊?還不快去廚房做點鯽魚豆腐湯,給薇薇補補身子。”
他脫下大衣披在白薇身上,溫柔攬著她坐下來。
“薇薇,你今天受了驚嚇,外頭酒店到底不方便,我決定了,以後你就住我家裏安心養胎,也有人照顧你。”
他意有所指地瞥我一眼,仿佛我是白薇的保姆。
我麻木死寂的目光落在依偎的兩人身上,走到江落深麵前。
“心心沒錢做手術,死了。”
短暫的寂靜後。
“嗤。”
江落深帶著濃濃的嘲諷。
“白天沒當好保鏢害薇薇受驚嚇,現在又拿女兒咒我?”
“昨天我才去醫院看過她,明明還活蹦亂跳的,她要是知道自己的母親咒她死,不知道得有多傷心!”
白薇一臉歉意,拉住我衣袖。
“姐姐,我知道你討厭我霸占了落深,但你也不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來氣落深呀,他畢竟也是心心的爸爸......”
我甩開她的手,冷冷地笑。
“是啊,他也是你肚子裏那個孽種的爸爸吧。”
白薇捂著肚子的手一顫,一雙杏眼立刻泛起淚花。
“那晚落深喝醉了,而你在拳擊館呆了一天一夜沒回家,我看他太難受了才......姐姐,你可以恨我,但請你不要咒罵我的孩子。”
江落深蹭的站起來,又在我肩上來了結實兩拳。
“夠了!你有反思過自己嗎,每天泡在拳擊館裏,渾身上下全是肌肉,我摸你就像摸男人一樣!哪裏像個妻子?”
“反而是白薇她一個外人,願意天天陪伴我,用溫柔化解我的寂寞,就和小時候一樣...”
兩拳打得我病症更嚴重,語言係統遲緩,想要辯駁的話說不出來。
白薇懷孕三個月,三個月前正是女兒心臟病發作,送去醫院急救的日子。
找江落深要錢,他卻說他身無分無,我交給他的最後一筆收入都用來捧白薇出道了。
走投無路的我隻好報名參加各種地下拳擊賽。
但連軸轉的賽事讓我身體逐漸吃不消,越來越難贏下獎金。
為了更多的錢,我一咬牙同意了打 黑拳。
對方一副把我往死裏打的架勢,我卻不能還手,
底下觀眾集體倒喝彩,嚷嚷著“世界一流的女拳擊手就這水平?”
直到我在台上倒地不起,被緊急送去醫院,診斷出創傷性腦病。
但我無暇顧及自己,每日每夜泡在拳擊館裏,可賺來的錢還是不夠......
我氣若遊絲道:“江落深...若不是因為你不肯拿出錢來,心心根本就不會死...”
江落深嘴角挑起一抹譏笑。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要錢。你以為我忍心看心心生病?但是說了多少次我真沒錢,我自己還在給親戚還債!”
“你不是天天去地下拳擊賽嗎,肯定賺了不少吧,那些錢還不夠給心心治病?”
正說著,門嘭嘭地被敲響。
“姓江的,今天又到還債的日子了,連本帶利五十萬,快開門交錢!”
是催債的親戚來了,江落深眼珠一轉,忙打開門請進來。
“表叔,你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我老婆去打拳賺錢的,這幾日不曉得她把錢都花哪兒去了,所以這錢實在是還不上了......”
表叔啐了一口唾沫,臉上橫肉猙獰。
“還不上?行啊,那就讓你媳婦肉償唄,要是哥幾個爽了,利息可以緩緩。”